罪恶的他,是一位最为‘虔诚’的信仰者。”

    茜伯尔将她有着冻疮和厚茧的手指一根根擦拭干净,动作缓慢而轻柔:

    “……人类信仰神明,本就是一种自由。但所有的自由不加以限制,都会造成强者对弱者的剥削。甚至于,他们会为此套上一层大义的名头,以所谓虔诚的信仰作大旗,美化他们‘高尚’的行为。”

    她说着,抬起手,擦掉脸上的血点:

    “——但什么是高尚,什么是虔诚?根本就没有人要求他们背负这种罪恶。

    自私者以无私作幌子,卑劣者以高尚为旗帜。大部族压迫小部族,小部族压迫被放逐者,借助“信仰”的名号进行压制与统治。

    在这片穹地里,如此虚伪之事比比皆是。

    ……我刚刚,不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吓到你了?”

    她放下染满血的帕子,三指松开。

    白红相间的方形布块缓落,渐渐盖在美雅图死不瞑目的脸上,盖住了他眼底里的不甘与贪欲。

    ——不知他在这短短的十分钟间,是否为这种亲身血祭佰神大人的“高尚”行为而感到满足?

    又是否,他会为这强行施于他人的献祭,而后悔过?

    茜伯尔不再看地上这具狰狞的尸体,她背起靠在一边的猎枪,走向站在门口的苏明安。

    夜风吹起她水银般流泻的白发,似溶入黑夜的飞絮。她的眼在壁炉的火光下,染上黏腻的蜂蜜色泽。

    “我知道你的疑惑,我的目标是成神。和破一样。”她说。

    “为什么你这么想成神?”苏明安说:“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如果我获得神明的力量,便可以改变一些东西。”她说着,眼神很亮很亮:

    “我想……打破那面黑墙,消除世代的诅咒,让穹地里的人都得到光明与自由。”

    她说着,眼里有着一股原野般的平静。

    ——没有人注定要背负诅咒而生。

    她要他们,每个人,都能在阳光下生活。

    ……

    “明明连自己活下去都很难,现在倒是想着成神了。”苏明安说。

    “你不是位次第一的冒险者吗?”茜伯尔说:“这几天,观察过你的行动,还不许我有点野心吗?”

    她说着,语声坚定:“我和破不一样,他想伪装成佰神。我则想成为一名新神,这样一来,我无需收集黑羔羊、黑乌鸦、黑蟒蛇的三大权柄,只要拥有自己独特的权柄就好了——我已经拥有了我自己的权柄【预言】,还差信仰和能量。能量的话,只要赢到最后,我就能获得当初佰神遗留下的能量。但是信仰这种东西……”

    说到这里,她沉默了。

    她微微眨眼,睫毛随着她眼球的转动而轻颤。

    “——因为你是玖神的信仰者,所以,一身玖神气息的你,无法获得别人虔诚的信仰吗?”苏明安说。

    “……是。”茜伯尔说。

    “你为什么不放弃玖神的信仰?”苏明安问。

    苏明安已经考虑过,他有能力带她赢到最后,只要茜伯尔选择放弃玖神的信仰,他可以为她造势,利用掌权者身份拉高好感,让那些愚昧的族民【信仰】她,这样一来,再获得【能量】的她,最后可以成为一名新神。

    当然,他也可以尝试自己成神。毕竟他已经有了渡鸦的跟随,渡鸦曾叫过他“佰神大人”。

    这就是一个选择问题了。

    ……

    【——是让茜伯尔成就新神,还是选择,让他自己复生佰神?】

    这似乎是两条截然不同的结局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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