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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盯着面板思索,身后传来略显虚浮的脚步声。

    他侧头,望见一个脸色苍白冷峻的青年。

    “…以后你就是佰神了?”封长说。

    在交出了黑蟒蛇权柄后,他看上去虚弱了很多,就连走路的姿态都有些颤抖,

    像一名久病之人。

    权柄这种东西,如果能随意交付,未免也太儿戏。封长既然选择放弃了与他跟随已久的权柄,也相当于连皮带骨,撕下了他的一身实力。

    ……为了维持保守信仰的秘密,他竟然做到这地步。

    “如果能顺利取得黑乌鸦权柄…我会成为佰神。”苏明安说。

    封长靠近,微微颤抖的手搭上窗户边缘,与他并肩而立。

    暗沉的油灯光照在他满是伤痕的手上,那是为了保护族民,硬抗毒雨留下的痕迹。

    “以人类之躯成神……居然这么简单。“封长语声很轻。

    苏明安默然。

    茜伯尔始终无法成神,是因为她受制于其异教徒的身份,无法获得“信仰”。

    身为穹地人,她永远无法以“局中人”的身份破局。

    “…我之前认为,佰神大人,从最纯粹的信仰之中诞生,是上天降来的福祉。“封长说:“可后来我发现,神明…只不过是数个要素的结合体,只要满足条件,就算你这样的外来人也能成神。那我们的信仰…到底算什么?”

    “外来人通过简化的极端的思考方式,让一些理念变成令人敬仰的大义代表,并赋予神权的美名。”苏明安说:“你是穹地最清醒的人,比茜伯尔还清醒,你没有必要问我这些。“

    封长眉头紧皱,他已经对黑墙之外的人充满怒火。

    他的先祖,主动建立黑墙,将诅咒隔绝,外来人居然还要虚构信仰,纂改传说,将穹地人蒙骗至此。

    “地下实验室里,赵卫东和萍萍的家书,你也看过吧。“苏明安说。

    ”…看过。”

    “仇恨其实没有这么绝对。外面有想要消灭你们的人,也有想要拯救你们的人。”苏明安停顿片刻,忽然问:“……茜伯尔怎么样了?“

    封长指了指后面的房间,表示她在接受治疗。

    在意识到茜伯尔并非穹地的灾祸来源后,他没有想将她赶尽杀绝。只是,为了平息民众的怒火,他必须要做出一副处决异教徒的姿态。

    在刚刚的继任仪式结束后,他以抓捕异教徒的名义,把她带进了石堡,实则在给她治疗。

    “…你可要好好补偿她。”苏明安说:“一直都是你在误会她。”

    封长沉默不语。

    仿佛有看不见的阴霾隐于他的眉眼之间,他弯曲着手指,全身都像绷着根弦。

    他似乎在思索什么,沉默了好一会才开口。

    “苏明安。”他说:

    “…如果一开始,你的引导者是我,那就好了。”

    苏明安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如果一开始是我与你同行,没人保护的茜伯尔会疯狂献祭生命力,杀死他人。”苏明安说。

    “……但是现在胜利的一方,就不会是她。”封长说。

    “嗯,如果那样,我会选择帮你,以佰神的名义制裁茜伯尔这名异教徒”,

    她活不到今天。”苏明安说。

    “所以,我和她,只是立场的问题。”

    “自然。”苏明安说:“所有的矛盾根源,都来源于立场——茜伯尔想成神,想公布真相,是因为她是被辜负了的正教徒。你想稳定,想压下真相,是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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