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蕾亚……或是比如拿着药品进来,实则想邀请他去看什么“机械画展”的秦绍礼……

    诸如此类,不胜枚举。

    以往都是他费劲刷别人的好感,现在,倒是一整个实验室的人来轮番刷他的好感,似乎要比谁更喜欢他。

    他拿出了一块相框。

    橡木制的相框里是一张合照——一个米色卷发,红唇艳目,身着染色时尚T恤衫的青春少女,正热情地拉着阿克托的手,朝着镜头比着“耶”的手势,她容颜靓丽,全身上下都洋溢着年轻人的活力。

    这是他在那栋黎明的废弃大楼里,找到的一张模糊的照片,隐约能看出这是助手特蕾亚和阿克托的一张合照。

    照片背面有一行小字:

    【我想,今夜你也许会来。】

    ……

    他怔怔盯着这一行小字,心头再度涌现了莫名的悲伤,这股身体里奇怪的共情感一直拉扯着他的思绪。

    “咚咚。”

    玻璃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他抬头,看见一位头发盘起,身着围裙,系着贝壳项链的中年女人。

    “亚撒。”中年女人轻声说:“凌晨了,该睡觉了。”

    她的视线,是一种平等相望的视线,话语间有真挚的关切。

    她是仿生人绯丝,和其他地方如同奴仆的仿生人不同,她被人亲切地称为“绯丝妈妈”,地位和人类没什么区别。

    她称呼他为“亚撒”,而非“老师”或是“博士”。

    “等等再睡……”他下意识回绝,还有时间,他还要再多做一点弹药……

    下一刻,他眼前一黑。

    疲惫接管了他的身体,隐藏的体力值到了极限,他已经将自己透支到昏迷。

    当他再度醒来时,身披围裙的中年女人坐在他的床头,手里捧着一杯热牛奶。

    热气氲染漂浮,女人温和的双眼,正关切地注视着他。

    她的红发在柔和的睡前光下莹润而浅淡,像静谧的死火。胸前的贝壳项链用一根鲜红的绳子系起。围裙上有着糖和面粉的痕迹,似乎才做过饼干。

    “机器人帮你洗漱过了,来,睡前喝一杯热牛奶。”她轻声说着,将牛奶递给他。

    她的眼里有着责怪,好像在怪他太不爱惜身体。

    “绯丝,我……”他从床上坐起,下意识想要拒绝。

    女人的脸上,瞬间出现了云雾般浅淡的忧愁。她犹豫片刻,嘴唇张了张:

    “亚撒,不是说,以后叫我妈妈吗?”

    苏明安一怔。

    他不知道……阿克托还有这种感情问题。

    堂堂一城之主,竟然要对一个仿生人叫妈妈,他真正的母亲呢?他难道这么缺乏母爱吗?

    苏明安没能叫出口。

    这个称呼,对他而言过于陌生。

    “亚撒。”绯丝轻轻唤了他一声:“我知道,你还想着你母亲的事。她……只是个人的固执己见,是极其恶劣的占有欲……你不必对她抱有负担。”

    苏明安精神一震——这是阿克托母亲的相关背景吗?

    绯丝的眼中满是关切:

    “她对你的,只是被所谓血缘亲情捆绑的感情,你值得许多更好的,更完美无憾的感情。你值得更多能让你信赖,欢愉,能让你全身心投入的关系和羁绊,而不是被人捆绑在亲情的战车上。”

    “因为她并不配做你的母亲。”

    绯丝紧紧握住他的手,她的手温热而柔软,像在讲述再温柔不过的睡前故事。

    “你当初叫我妈妈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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