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感觉熟悉而陌生。

    那身洁白的白大褂,仿佛要融入天光。

    苏明安好像看见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穿着白大褂,一步步走向夜幕深处,从未回过一次头。

    过去的世界已经成为了故事的注脚,被时间吞噬。

    ——他或许不该走入阴影之中。

    他多耀眼啊。

    对这个世界的爱,从未止息。

    “苏明安,可以在我的墓前,帮我刻一首诗吗?我的墓碑,已经在凯乌斯塔立了很久,一直没有墓志铭。”阿克托说。

    “好。”苏明安说。

    ……

    苏明安在这个傍晚,去了很多地方。

    据说,诺亚被葬在了新培育出的一片向日葵花圃下,在春天,花圃向东就能迎接最近的朝阳。

    花圃附近总会有一群白鸟栖息,在仰头看向这群白鸟的时候,苏明安想,或许它们之中有一只就是诺亚。

    北利瑟尔则葬在了那座封冻的山谷,和他的家电人同伴们一起。小北回家了。

    森则葬在战团的周边墓碑,挨着夏晟的墓地。特雷蒂亚在废墟高塔的荷花池,与她最喜欢的花朵一起沉睡。曜文在西边的小山坡,和绯丝妈妈的墓地挨着,墓前放着一杯牛奶。至于霖光……没有留下遗体。

    当苏明安面对着一排排漆黑如墨的墓碑时,他沉默了很久。

    成千上万座墓碑,墓碑上的面孔和名字各不相同,数量多到令人窒息。

    在他静立的时候,一捧花被放在了他面前的墓上,他侧头,望见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奶奶。

    老奶奶明明很大年纪,却用格外鲜红的发绳扎着发丝。她穿着一身漆黑的长裙,手腕上挂着数不清的络子,几乎将她的手臂都套满了,粗略一看,络子约莫有上百条。

    “你……”苏明安盯着老奶奶的脸。

    老奶奶缓缓抬头,弯了弯眼眸,朝他笑了。

    “小帅,不认识我了?”

    苏明安听见这个称呼:“夕,你怎么会……”

    “这是最后一次模拟了,我是没有未来的人。”夕说:“九席的青春本就靠资源维持,战争结束了,我没有维持年轻的必要。这才是我真正的年纪,你不会……嫌我难看吧。”

    她咧开松动的牙齿,笑容却能窥见她活泼靓丽时的模样。

    “没有。”苏明安摇头。

    他们静静站在墓前,一高一矮,她的瞳孔呈现老化的灰白色,眼神却很亮。

    她看着眼前的墓,墓上刻着亚撒·阿克托的名字:“这是他给自己立的墓吗?”

    “嗯。”

    “你是要给他刻诗吗?”

    “嗯。”

    “一起吧,我写字很好看。”

    “好。”

    苏明安伸出手,夕扶着他的手腕,帮他纠正字体,刻刀落在墓碑之上,落下废墟世界的文字。

    在刻字时,夕贴在他耳边说:

    “小帅,谢谢你。”

    “……原来我们这些电子羊也能梦到春天。”

    苏明安张了张嘴,但什么也没说。

    最后一缕夕阳在远方落幕,被金芒覆盖的刀柄之上,她满是青紫皱皮的手很温暖。

    没有边际的碑林之中,仿佛有很多魂灵都站在此地,捧着花,唱起了歌。

    “亲爱的请别在黑夜里害怕,”

    “与我共赏新生的黎明,”

    “我们享有自由的风。”

    “如果羔羊在0与1间奔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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