夔夏的这个问题,不但他想不通,慎武也想不通,可以说在场的所有人都想不通,明明在占据了绝对的优势的情况下,许一凡却选择放了他们。
要知道,不管是北蛮的乌鸦,还是南唐的龙魁,这都是大炎的心腹大患,不知道有多少不良人死在他们手里,也不知道有多少炎人死在他们手里,这些年,为了除掉这二人,炎朝这边可是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却始终没成功,今天好不容易有了这样的机会,许一凡却放弃了,夔夏这些不良人怎么可能想得通。
“杀不死他们,也不能杀。”许一凡幽幽的说道。
再说这话的时候,许一凡也倍感惋惜,他又何尝不想杀死这二人呢,可实际情况不允许啊。
“为何?”
夔夏很是不解,巫马天彦和花语痕固然境界很高,是三品修士,在场的这些人,除了姜三甲之外,没人是他们的对手,可是,许一凡手里有狙击枪,这里还有海量的炸药和黑油,想要弄死这二人不难才对啊,更何况,方才鲜于蠡和九歌也在场啊,他们若是出手,肯定能把这二人留下的。
许一凡转过头,看了一眼夔夏,又看了一眼慎武,目光跃过二人,看向峡谷外的某处山丘,解释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殊不知弹弓在下,还有冷箭在侧呢。”
“嗯?”
夔夏闻言,顺着许一凡的目光看去,然后想到了什么,若有所思起来。
这场峡谷遇袭,参与进来的势力很多,除了许一凡本身和西域佛门之外,还有北蛮和南唐,另外还有操纵魔修的人,以及指挥鲜于蠡和九歌的人。
螳螂捕蝉,许一凡就是那只蝉,花语痕和巫马天彦就是螳螂,可是,在他们之后,还有佛门这只黄雀在身后呢,花语痕和巫马天彦的目标是许一凡,他们想要杀死许一凡,取走他们想要的东西,这是可以预料的事情,可抱着同样想法的,还有佛门。
西域和大炎的和谈,天下皆知,北蛮和南唐会从中作梗,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从释天龙他们方才的做派来看,明显是想借北蛮和南唐的手,除掉许一凡,而许一凡肯定不会坐以待毙,肯定会反击,而如此一来,花语痕和巫马天彦肯定会付出代价。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佛门想做渔翁,可不单单是借刀杀人,除掉许一凡这么简单,他们是想趁机给予北蛮和南唐重创,以此来达到新的平衡,毕竟,现在整个天下,西域是吃亏最大的一个。
佛门是黄雀,可是,在黄雀之后,还有弹弓呢,能驱使魔修来搞事情的人,这个人,或者说这个势力是谁,到底是不是魔道,暂且不好说,但是其所图甚大,他不单单想要杀死许一凡,还想要趁机把天下四大暗黑势力年轻一辈,直接一网打尽。
不良人的提司,乌鸦栏子的乌鸦,达摩院的行者,黑龙台的龙魁,他们一旦身陨,对其所在的机构,都是一个重大的打击,这是一场囊括了四大暗黑机构的计谋,而能下也敢下这盘棋的人,整个天下能有几个?
至于说驱使鲜于蠡和九歌,已经未曾露面的慧心的人,应该就是书院的夫子,而夫子这么做,应该不是为了单纯的营救许一凡,而是来制衡那个手持弹弓的。
不管是天下大势,还是朝堂江湖,往往都讲究一个平衡,当有人想要打破这个平衡的时候,自然会有人来阻止,而此次阻止这件事的人,正是书院夫子。
这场看似是许一凡一个人独占胜果的战斗,其实,谁都没有得到好处。
许一凡之前布置了那么久,安排了那么多,就是为了把巫马天彦和花语痕留在这里,可当魔修率先出场之后,打乱了许一凡的计划,也打乱了巫马天彦和花语痕的计划,在方才那场占据明显优势的情况下,许一凡难道真的不想杀死这二人吗?
当然想,可是,他不能杀,也杀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