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蔡松阳从马车上下来,腿脚稍稍有些使不上力。昨日大腿上还取下了一个箭头,伤口并未长好,今强自下车追敌,壮哉勇哉!

    “扶着点我。”蔡松阳朝左右吩咐一声。

    亲兵会意,一人执盾在左,一人持弓在右。蔡松阳都没转头,随手从车驾上抓起一杆兵器。很好,是一把短剑,正适合。

    “诸君谓我伤重,不能力战。今有此剑在手,可斩贼兵头颅,何人敢与我比试?”蔡松阳看着周围的天德军老人,高声道:“杀贼比我多者,一人赏绢百匹,绝不食言。诸君,可敢与我这个伤者比试比试?”

    “有何不敢?”

    “这把我赢定了!”

    “杀贼兵!大不了一死。”

    “一夫当之,无人可制!”有人喊起了口号。

    “一夫当之!”“一夫当之!”

    北风卷地而起,雪花纷纷扬扬洒落。

    千余天德军士卒打头阵,蔡松阳被亲兵搀扶着,挥舞着手里的铁剑,与人大声谈笑。

    军士们亦大笑着回应,身上甲叶铿锵,手中的长槊遥指贼人,豪情万丈。

    马嗣勋抹了一把脸上的冰晶。

    蔡松阳伤势未愈,都敢冲击贼阵,我他妈有什么好怕的!武夫血液中凶残暴虐的因子被激活,直接脱了甲胄,摘了兜盔掼在地上,怒道:“要此物何用,恁地碍事!随我冲杀!”

    “杀!杀!杀!”铺天盖地的杀声响起,骇得孤狼夹着尾巴蹿入了树林之中。

    原野之上,两军迈过厚厚的积雪,丝毫没有废话,刀枪入肉,狠狠砍杀在一起。

    蔡松阳矮身一让,铁剑挥过一人脖颈,大声道:“杀贼一人!”

    “杀贼一人!”一名军士重剑用力劈下,鲜血喷了他一脸。

    他脚下不停,硬扛着刺在甲胄上的贼兵长枪,双手一舞,又一剑斩下:“杀贼二人!”

    “好!”蔡松阳哈哈大笑,道:“我善财难舍,可不愿输给诸君。”

    铁剑一捅,将一名无甲的贼兵刺死:“杀贼二人!”

    朱友宁在后方看得有些傻。

    夏贼人数与他们相若,结果甫一交手,就打得他最前面的数百战兵节节后退。

    不能这样下去!

    朱友宁下了高台,招呼留做预备队的一营战兵集合,他要发起一个反冲击,遏制贼人的嚣张气焰。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西边有马蹄声响起。

    又过了一会,似乎南边也有。

    他的脸色骤变,又回到了高台之上。

    观察到的结果让他有些绝望:西边洛水之畔,上千骑兵已经翻身上马,手持马槊,开始加速;而在南边,上千具装甲骑已经穿戴完毕,此时正被辅兵搀扶着上马,接过了粗大的马槊。

    马蹄声愈来愈急。

    而正面双方正杀做一团,根本无法调整。那么,让后阵的两千土团乡夫抵挡一阵?

    “抽队!”他立刻让人升旗,传令兵翻身上马,前去传达命令。

    但来不及了!西边的一千骑兵将马速提到了极致,从正乱糟糟抽队转向的土团乡夫侧翼一冲而入。

    马槊舞过之处,如狂风疾吹,草木尽皆板荡。

    贼众大乱!

    具装甲骑第一波四百骑也冲了过来。

    朱友宁惊骇地望去,却见白马白甲的骑士势如奔虎,溅起的雪花在马畔飞舞,阳光照耀之下,直如天兵一般。

    四百骑从阵后一冲而入,慌乱中的贼兵根本没法有效阻遏哪怕片刻。阵型崩得稀里哗啦,溃兵散得四处都是。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