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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炎武转过头来,目光炯炯。

    “除弊端,革新政,行新法,宋大人不妨一试,你还是大明王朝的湖广巡抚。”

    “除弊端,革新政,行新法,你所言何意?”

    宋一鹤额头细汗密密麻麻,一下子慌了手脚。

    他倒不担心个人的生死攸关,他只是怕万一因为自己,而使兵祸连连,朝廷蒙难,自己成了大明王朝的千古罪人。

    那样一来,湖广的百姓,可就遭殃了。

    更有甚者,王泰一旦隔绝漕运,京师就是一盘死棋,依靠糜烂的北直隶和山西陕西,是无法供应京师的。

    万一建奴入塞,或王泰北上,攻陷京师,那大明可真就完了。

    胡思乱想之下,宋一鹤的心里,又像压上了巨石一样,沉甸甸,让他喘不过气来。

    “若是在下依照王大人的意思,王大人不会起兵造反?”

    思量片刻,宋一鹤苦笑一声,反而镇定了下来。

    “不会!”

    顾炎武坐了下来,面色凝重,镇定自若。

    “若是在下履行新法,王大人不会隔断漕运?”

    “不会!”

    “若是在下听从号令,王大人不会加害当今天子?”

    “不会!”

    “京师有难,王大人一定会起兵勤王?”

    “不会!”

    “王大人在湖广,欲如何兴新法?”

    宋一鹤的话,让顾炎武微微一笑。

    “宋大人,多谢体谅。”

    “顾炎武,以王大人堂堂五省总理之尊,权倾天下,为何不像四川一样,直接把在下和襄王和楚王礼送出境,岂不少了很多麻烦?”

    宋一鹤的话语,让顾炎武尴尬一笑,毫不掩饰。

    “四川之事,非王大人本意。不过,王大人想要天下百姓安居乐业,吏治腐败和宗室之害,也是非解决不可。宋大人,你是个好官,清正廉明,王大人欣赏你,望你继续为湖广百姓造福祉,不要忘了初心。”

    宋一鹤心中一阵骄傲,继而不甘心地问道:

    “王大人要何以施行新法,何以对待藩王宗室?”

    “反贪司直属于五省总理衙门,会明察暗访,将湖广罪大恶极之官员、豪强一一列举,交提刑司正法,此为惩治吏治腐败。豪强乡宦侵占田亩,藏税匿税,退回田亩,依法补缴亏欠,此为解决土地兼并和惩治作奸犯科的豪强。”

    顾炎武一一道来,如数家珍,也让宋一鹤点了点头。

    这样看来,王泰的诸般措施,解决时弊,并没有什么不妥。

    “那藩王宗室如何处置?”

    宋一鹤惴惴不安,回到了他最担心的事情上。

    “同样是退回侵占田亩,取消一切特权,及宗室俸禄,不再由地方官府供养。一句话,自谋生路,自食其力。”

    顾炎武的话,让宋一鹤目瞪口呆,半晌才点了点头。

    “顾兄,此举恐怕会引起轩然大波。”

    “即便是身败名裂,遗臭万年,也由王大人和在下一等一力承当。宋大人应该明白,为了大明,为了天下百姓,你我不得已而为之。”

    顾炎武的话,让宋一鹤不由自主,点了点头。

    大明天灾人祸,积重难返,任由泛滥,迟早是死路一条。

    只要王泰不反,无论如何,他都应该尝试一下,看看是不是对朝局有益。

    “新法详情如何,还请顾兄教我!”

    宋一鹤站起身来,躬身一礼,郑重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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