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永斗吃了一惊,怒不可遏,戳指怒骂。

    “老……掌柜,乱……军攻……进城了!”

    “那里的乱军,说清楚了!”

    范永斗面色阴沉。一个个慌慌张张,不知所谓。常年远走塞外,什么阵仗没有见过,什么凶险没有经历过。

    “是原山……西总兵赵……应贵的部下!”

    “什么?”

    范永斗脸色变的苍白,皱纹丛生,老态龙钟。

    这个时候,他才像是年过花甲的老人。

    “守城的……官兵没……有阻挡?”

    “就是守……城的官兵放……叛军进城的!”

    “这些天杀的,吃老子的喝老子的,来害老子!”

    儒雅、道貌岸然荡然无存,范永斗颤声喊了起来。

    “传话下去,每人100两银子,杀贼保家!”

    下人点头哈腰,刚要离开,被范永斗喊住。

    “掌柜的在哪?”

    “回老掌柜,掌柜的去了太原城,现在应该还在路上。”

    “那就好,那就好!”

    范永斗点点头,随即大声怒喝了起来。

    “还不快去!”

    介休大街上,无数顶盔披甲的将士滚滚向前,火炮幽幽,铁骑如墙,黑压压满街都是,不知多少。

    “河南卫军诛杀国贼,秋毫无犯,百姓无忧,关好门窗,勿使奸佞之徒得逞!”

    骑士纵马驰骋,大声呐喊,街面寂静无声。

    “范永斗,借士人崛起,无利不起早,心无民族之所义,唯图方寸之所得,明国之人,汉之苗裔,国战之时,不图利国与一毛,却重清人之一信?不重汉人之存亡,只顾一家之私,图小利忘大义者,莫过于此!”

    站在高处,看着远处亦如城堡的范宅,嘴里念着报纸上对范永斗的评价,赵志正冷冷挥了挥手。

    “开炮!”

    军官们的怒吼声响起,火炮声电闪雷鸣,震耳欲聋,传播了整个县城。

    一场并不激烈的战斗,仅仅小半个时辰就结束,赵志正不等硝烟散去,就踏入了鲜血满地、尸体横七竖八、断壁残垣的范府大院。

    锦衣华服、穿金戴银、肤色白皙、脑满肠肥、满脸惊恐的范氏族人被集中大院一处,惶惶不安,瑟瑟发抖。

    赵志正瞥了一眼,冷冷哼了一声,大踏步向前。

    这范府的每一件饰物,每一锭金银,上面都有汉人的斑斑血泪。

    “大人,范永斗服毒自尽了!”

    赵志正进了书房,军士上前禀报。

    “乱刀分尸,肉块扔出去喂狗!”

    赵志正看了一眼椅子上已经气绝的范永斗,目光狰狞。

    “范家一应人等,罪大恶极者当众处死,余者全部压往河南,交给移民司,发配海外垦殖!”

    让此国贼多活了几年,已经是莫大的仁慈了。

    崇祯十八年,仲夏,山西官军叛乱,山西介休范宅遭受官军涂炭,范宅被毁,家产尽皆被抄,家主范永斗自尽,范氏一族大多被杀。山西巡抚衙门大惊,驰报京师,天下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