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得多少钱够?”杨侗立即摇头道:“路得铺,但不能用石板,洛阳附近遍地都是玄武岩,用石板干什么?还有,铺路这件事决不能由国家征集民夫来干,得由国家出钱购买玄武岩,让百姓自发的去挖,这样一来不但可以让百姓赚一笔钱,还能通过买卖的关系,重新竖立国家在百姓心中的信心,否则不给钱白出力,谁有积极性?”

    高士廉自诩为饱读之士,对这天地万物也有一定程度的了解,还真就没听说过玄武岩是什么,这才有此一问:“敢问陛下,何为玄武岩?”

    “一种石头。”

    此时,杨侗是越发发现了自己的现代知识只存于一个人脑海之中太有局限性了,这导致什么事也离不开他,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连忙转头问向裴仁基:“国丈,郑公府查抄的怎么样了?”

    “启禀陛下,由于数额巨大,还需要一些时日。”

    “能否先拨出来一些,筹建育英堂与烈属院?”

    裴仁基答道:“一间学堂倒是没多少钱,可烈属院是要日以继夜的投入,陛下,会不会开销太大了些?”

    育英堂没多少钱?

    要是真按照杨侗的理想,把育英堂里装满了诸子百家的先生外,还要有懂物理的、懂化学的、懂农耕的、懂医疗的,那笔费用将会是谁也想不到的一个天文数字,就更别提他还要在育英堂内筹建的实验所了。

    “钱的事你先不用管,先找个宽敞地方把育英堂建起来,依朕看,战乱中被毁的民居就不错,反正那里已经没人住了。朝廷按照户籍上登录的地契将那块地方买下来,建成学堂后,先将平灭郑公府一战中那些殉国军人的孩子们送入学堂,找人开蒙,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

    高士廉听的云里雾里,明明在说修路,怎么又聊到了学堂上?

    杨侗吩咐完,拉着高士廉的手重回席间,一点一点跟他解释:“这玄武岩啊,其实就是基性火山岩,火山,懂吧,哦,不懂基性,咱们慢慢说啊……有了这个,铺平在道路上,砸实、夯稳以后铺上沥青,沥青明白吧,煤,沥青就是煤炼干以后的副产品,烟煤干馏以后经过冷凝的挥发物聚集而成的煤焦油……朕怎么跟你解释呢……要不朕给你写个化学公式?”

    高士廉彻底懵了,他好像被拽入到一个完全听不懂的世界里,那个世界里有各种各样的新鲜词汇,每一个钻入他的耳朵就如同杨侗抬起手来抡了他一个嘴巴。

    他知道煤是什么,还知道是西汉时开始开采的,郦元道的《水经-河水注》引释氏《西域记》中有我国古代用煤冶铁的记录:“屈茨北二百里,有山……人取此山石炭,冶此山铁,恒充三十六国用。”屈茨便是西域,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在西域发现了煤矿,用当地的煤炼当地的铁,然后贩卖给周遭国家。

    可,干馏是什么?挥发物又是什么?冷凝、煤焦油,这都是什么和什么?

    到底是陛下疯了胡言乱语,还是自己疯了,听不懂人言?

    怎么着陛下越说越着急,跟要发火似得?

    “陛下,陛下……”高士廉赶紧拦住了杨侗,说道:“慢一点,您说的是顺畅无比,但是臣,一句也没听懂啊。”

    那他能听懂么,杨侗也没打算用高士廉能听懂的话说出来啊。

    “听不懂?”杨侗思虑道:“来,随朕入宫,朕做给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