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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天,牛车两次来回,张小胖在酒楼里安顿下来。

    傍晚,出去一天的张大海,也回来了。

    垂头丧气的进门。

    林桃不忍打击他的积极性,还说了好些鼓励的话。

    好不容易,才把张大海那颗拼搏的心,给粘好。

    让人想不到的是,大半夜的,院门外居然响起张小胖的声音。

    还是带着哭腔的那种。

    若不是熟悉张小胖的声音,指定以为闹鬼呢!

    林桃披着衣裳出来。

    张小胖抱着下午张大林,给他送去的换洗衣裳,委屈的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咋了?奶不是给你寻着师傅了吗?咋大半夜哭着回来了?”

    余氏从西屋冲出来。

    “杨、杨麟那个狗东西,闹到酒楼去了。逼着师傅撵我走。这山刀子城,谁敢得罪杨家呀!师傅和东家一商量,就把我撵出来了!”

    东屋出来的张大山,把张小胖扶起来。

    嘴里碎碎念:“我就说别得罪有钱人嘛!这亏吃得!以后,咱家还怎么在山刀子城立足?”

    “现在是大胖,以后咱家还有的是亏要吃!”

    “大伯!你咋还灭自己威风,长他人志气呀?要说得罪杨家那小子,不还是你挑的头吗?你要真怕,当初人家来买你闺女,你卖了不就完了。”

    余氏埋怨:“我家大胖,这是遭了鱼池之殃!”

    “咱们别吵了,让别人听了,得笑话咱。”许氏隔开张大山。

    张大林也把余氏拉了回来。

    余氏一怒,把气撒在张大林身上。

    “都是你!就你这当爹的没用,生个儿子,也是个没用的。好好的私塾不念,非要去当厨子!厨子有啥前途?我看呀!张小胖就随你!就只有下地的命!”

    九岁的张小胖,被排挤受气,林桃自然也生气。

    可眼下,最让她生气的,是余氏这个德性!

    “余氏,你想改变命运,就和大林一起奋斗呀!吃着张家的食,住着张家房,到头来,还怨大林没出息?你是眼瞎,还是心瞎?”

    “我告诉你!任何关系中,懂得相互服软,轮流低头,才不会走散!大林懂得包容迁就,而你呢?你懂得适可而止吗?”

    余氏久久没有回声。

    只是那样直直的看着张大林。

    这一刻,她才看清,张大林的身形,是多么的魁梧。

    原来自己这些年,那么对他。

    他只是一次又一次的包容和迁就!

    林桃上前,把张小胖怀里抱着包袱拿在手里。

    “大胖不哭,明天奶再陪你去县城。咱再找楼子,问个师傅就是。实再不行,奶给你教学钱!这世间,但凡是钱能解决的问题,那都不叫问题!”

    张小胖倒是不哭的,微微点头后,像是想起什么的又拼命摇头。

    “杨麟那小子,肯定还会再找我麻烦的。”

    林桃抹去张小胖脸上的泪痕。

    牵着张小胖,往老屋那边院走。

    走到屋檐下,林桃指了指地上的台阶。

    “大胖呀,知道这台阶上的凹洞,是怎么形成的吗?”林桃问。

    “屋檐水滴的。”张小胖抽泣着答。

    林桃点头:“滴水之所以可以穿石,是因为它贵在坚持。”

    张小胖一脸茫然,不知阿奶话里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