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的围攻,打得口吐鲜血。

    退钱的人撒完气,只留下一地狼藉。

    房东上去就撵人:“拿着你们的东西,滚出我家宅子!”

    张运成免强爬起身,把爹娘和黄香月,扶到作坊门口。

    林桃走到黄香月面前。

    “看这报应的程度,你恶事做得比善事多呀!”

    “为什么?”

    “哟,没疯?还能说话呢?”林桃冲黄香月比出个大拇指。

    这婆娘演技真好。

    林桃蹲下来,看了一眼还在瑟瑟发抖的张巧。

    俯在黄香月耳边低语:“因为你骗去的,不是真正的肥皂的配方。”

    “你想想,草木灰水洗在脸上,脸能不烂吗?”

    黄香月倒抽了一口凉气。

    “从一开始,张大妮给的方子就是假……”

    林桃摇头:“大妮说的都是真的。不然,你家也不可能制得成肥皂。”

    “只不过,大妮心善,觉着蜂蜜不易得,所以没有告诉你。能洗脸的肥皂里,是加了蜂蜜的。也是巧了,大妮为了不让张巧有心里负担,这才没说全方子。”

    “草木灰水和油脂反应出来的肥皂,洗手洗衣,都没啥问题。清洁度也非常的好。”

    林桃勾着嘴角说:“可有一点,如果草木灰水的量没有把控好,日子久了,洗脸等同于毁容。”

    黄香月瞪着满是血丝的眼,似自言自语道:“是你、是你害得我家也了这样。”

    林桃懒得和她辩。退到一旁。

    张运成和吓傻了的张运全,提着两个简单的包袱。

    扶着受了重伤的爹娘,如丧家犬般的离开了山刀子城。

    张月和张巧,满脸泪痕的扶着疯疯癫癫的黄香月,跟在后头。

    作坊里,几块刻着‘五’字的等级腰牌,成了没人要的垃圾。

    张大山冲远去的张运成喊:“这就对了,回张家屯子去种地吧!”

    “这就是你家的命啊!”张大海不忘补刀。

    这一晚,张家大多数人,都带着对未来的美好憧憬,进入梦梦乡。

    与林桃同样失眠的,还有张大海。

    躺在床上,他开始回忆母亲这些天,做出的所有决策。

    从闭店收泔水,到背地里买断了猪胰脏。

    又到让张大山敲锣,迫使黄香月赌气降价。

    再到找人兜黄香月家的底。

    那时,娘只告诉他,稳住价,等日子。

    此刻他明白了,娘一直在等那些婆子,被黄香月的肥皂毁容。

    以前他见过人下棋,而娘做的这些,仿佛就是在下一盘棋。

    每一步的选择,都是在为下一步,埋下伏笔。

    直到最后,端掉对方的老窝。

    做买卖原来不只是,买进卖出。还有这么多道道。

    张大海两眼憧憬。

    就像是沙漠中的迷途者,终于找到了回家的方向。

    翌日。

    母子四人,商量起宅子的事来。

    “和我玩黑吃黑,他还太嫩了。”

    林桃把张大海拉过来,低语半晌。

    又问张大山:“你以前不是常在县城混吗?”

    张大山点头,而后连忙摇头。

    “娘,说不上混。就、就只是常来。偶尔去赌上两局,认识些人罢了。”

    “认识人就好。你去打听一下,那简公子常在哪里出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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