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前倒是从未明确地想过这件事。可这念头一旦从潘多拉魔盒里放出来,他发现自己立刻就毫不为难地接受了。稍有斗争经验的人都会马上理解这个关窍:如果发现防御正在瓦解,那就更加要伺机进攻。他不能留在一个不牢靠的庇护所里等着袭击降临,正相反他得出去,去外头那些不必担心砸坏屋子的地方策划埋伏,挖设陷阱,然后把威胁永久性地消灭。这简直就是明摆着的答案。

    他把这个念头同李理说了,她既不赞同也不反对,而是依旧用那种好奇的态度审视着他。“怎么了?”罗彬瀚问,“你觉得有什么问题?”

    “您确定要这么做吗,先生?让我们离开屋子,拿起枪去林子里狩猎?”

    “我知道这很难,但总比等着他动手强吧?”

    “不,我还不是在说技术性的问题,先生。我想问的是,您曾经杀死过人吗?”

    罗彬瀚想了想。“你怎么定义人呢?”他问道,“难道他还能算是个人吗?”

    “就让我们暂时把词汇的定义放宽泛些吧。他和我们同样言语,同样思考,同样感受和认知世界。在这一层面上他和一只真正的野兽是不同的。假如,我们成功地做到了,你的枪口已对准猎物的额头,先生,你确信自己能扣下扳机吗?”

    “这又有什么难的呢?”罗彬瀚说,“我反正是没有别的选择了。而且他也该死,不是吗?我听说他干过不少坏事,杀了他肯定对谁都好。”

    “您有点急躁,先生。”

    “我当然急躁,”罗彬瀚说,“去他妈的——我妹妹在这儿!”

    他注意到自己的声音高到了不安全的程度。“我妹妹在这儿,”他又压低声音重复了一遍,“他要是想对付我,那当然会优先对我的家人动手,这是那东西再拿手不过的了。”

    “您肯定吗?”李理说,“实际上我们并不确切知道他过去做过什么。”

    “他随便杀人。我们先知道这点就够了。”

    “但他的目标可以是任何人。你不止一个家人,先生。”

    “你说得对。”罗彬瀚又揉了揉额头,“但是……你知道我怎么想吗?说来奇怪,我总觉得我妹妹会是那个碰上大祸的人。她就是有那种本事。”

    说到这儿时罗彬瀚停了下来,脑袋里突然想起了周雨。其实周雨也是个挺会把自己卷进麻烦里的人,好在上个星期周雨就出差去了。而只要他盯住周温行,只要他把这事儿处理得够快够好,那就用不着把周雨卷进来。关键就是,要快。

    他和李理又对望了一眼。这一次,他看出李理不准备继续反对他了。“那么我们就这么干吧。”他拍板定案,“你有什么建议?”

    “倘若您下定决心要出去狩猎。”李理说,“务须解决的仍是我先前提出的问题:他有什么能力?他是否还有帮手?有了这两个问题的答案,我们才能推进到下一步。”

    “我先问问下一步是什么?找个地方把他埋了?”

    “我认为下一步是确定我们有什么。”

    “我们有我,你,”罗彬瀚指指枕头上生着闷气的菲娜,“一只蜥蜴。”

    “这显然不够完成任务。不过我也认为,您低估了我们能动用的资源。”

    “我倒可以花钱雇到一些人,或者弄到些东西。但我怀疑这能起到多少作用。”

    “而这就是为什么我把它放到第二步,先生。只有我们了解敌人,我们才知道需要准备的武器是什么,而不是囊括所能抓住的一切——因为我们时间紧迫。”

    “是啊。”罗彬瀚说,他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估算俞晓绒大概很快就会回来,“看来我们没法像老电影里演的那样了,是吧?先搞个全员大集结,整点终极武器和秘密招数,再闯进对手的大本营里对付他们的-->>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