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机逃跑。蔡绩只得一个人穿过水泥步道,踩上被八角金盘掩盖的卵石步道。中央庭院在高处看来既狭小又普通,走入其中后却曲折如迷宫。林木幽晦,小径蜿蜒,夜虫在黑暗中彼此应唱。偶尔有几盏灯笼草样式的草坪灯露出来,那橘黄色的微光也大半被蔓草遮盖了。他一边数着灯一边往前走,直到看见那座许多次从高处俯瞰过的竹棚。

    竹棚里坐着院长。她请他坐在自己对面,依然像过去几次那样问:“今天感觉怎么样?”

    “没什么特别的。”

    “对这个庭院有什么评价呢?”

    出于礼貌和感谢,他想要尽力地对这片小小绿园赞美一番,可惜任凭怎么努力,张嘴时依然词穷。

    “这里……很安静。”

    “会有种安心的感觉吧?”

    院长说着,把放在中间石桌的雨伞挪到了自己脚旁。蔡绩忍不住朝着她的坐处张望了几眼,却没看见想象中应有的办公物品,只有屏幕闪烁的手机正搁在她的膝盖上。

    “你还在办公吗?”

    “嗯,正在和别人讨论一些工作上的事。”

    “那……我打扰你了吗?”

    “没事的。那种天天有歪主意的家伙,不必急着回复他。”

    这么说着的院长,把手按在太阳穴边揉动着。看见她满面倦容,还微不可察地叹着气,蔡绩终于忍不住问:“你平时到底都在做什么工作呢?”

    “姑且算是在管理一些机构吧。”

    “那你至少算是个小老板吧?”

    “只是收拾别人惹的麻烦而已。你呢?生病以前是做什么的?”

    没有想到对方会把问题反抛回来,他一时间觉得有些难以启口。但他立刻又告诉自己做修车学徒并没什么丢脸的,既没偷也没抢,只不过是时运不好而已。他把自己的两段工作经历全都说了,院长用手掌扣着手机屏幕,垂下头静静地听着。

    “然后是因为发病才丢了工作吗?”

    “嗯……这么久没去上班,肯定已经被开除了。”

    “不一定的。如果老板是负责任的类型,说不定已经替你报警了吧?他那边应该也有你的证件信息,就算联系不到家人,应该也会去警察局报失踪。”

    “他只知道我的名字而已,证件之类的没有。我还没有证件。”

    院长抬起头看着他。面对她的目光,蔡绩只得说:“我还没到年纪。”

    “……等一下,你今年多少岁?”

    “十七。”

    “实岁吗?”

    “……虚的。”

    院长无言地摇头,过了一会儿说:“没有想到你这么小。”

    “你呢?你也没有多大吧?”

    “我已经二十七——不,算错了,现在是二十五岁。虽然还差不到一轮,也勉强可以算是你的长辈了。如果知道你还没有成年的话,应该换个稍微有经验的人来照顾你的。”

    一听到这句话,蔡绩本能地抗拒起来。他立刻说:“我不需要照顾。”

    院长仍然打量着他,似乎在考虑着是否要更换护士。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才和花绳护士混熟,可能还要跟一个拿自己当小鬼看待的陌生人重新相处,他立刻把过往挣钱打工的社会阅历全抬了出来。他和小刍那样有家庭管照的小鬼不同,早就能料理自己了。如果不是碰上怪事,早就已经挣够了钱,自己开店做生意了——这条当然不符合事实,但反正院长也不会知道。

    “你想做生意吗?是什么类型的?”

    想起对方疑似是真正做生意的人,他也不敢随便乱说,只能谨慎地答道:“就是开个小店之类的。”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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