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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特别累的时候。"
"有什么工作比健康更重要呢?"
罗彬瀚不再说下去。他听石頎讲那些病房里看见的故事。健康就像是空气一样——她苦涩地微笑著说,拥有的人浑然不觉,也不会因此就认为自己幸福,可失去的人却会不顾一切地想要它。在病房里,有人会哭著求医生不要终止治疗,而家属却付不起永无止境的医疗费,只能劝他为子女日后的生活打算;有的病人再也无法忍受化疗的痛苦,在电话里对孩子叫喊出"我知道我死了对大家都好",她的丈夫就赶紧拿过电话,说她只是病糊涂了;不久前有个卖药的人不知怎么混了进来,向癌症患者的家属推销祖传秘方,有个老护士反覆告诫他们那是个骗子,结果还是拦不住有人花钱买了。
"真是够你受的了。"罗彬瀚说,"这里找不出多少能叫人开心的事。"
"也有可笑可气的事。前几天有个人来医院里闹,说他侄子的癌症是误诊,其实並没有病。"
"他是怎么知道的?"
"他说他找算命的算了一卦,说他侄子健康运势很好,能活到一百岁。"
"这事最后怎么解决的呢?"
石頎摇头表示不知道。当时闹得很凶,她不敢走到近处,只在她妈妈的病房里隔著门听。那人最终是被医院的后勤弄走了。
"你们以前也算过命。"罗彬瀚突然想起来说,"记得吗?有段时间你们女生总是拿著个纸蘑菇似的东西搞占卜。"
石頎有点茫然,似乎並不知道他说的是哪段往事。罗彬瀚只好儘量说得更详细点。
"有段时间我瞧你们扎堆拿著那个东西,"他回忆道,"拿草稿纸折出来的。有四个角,每个角都能打开。你们会拿著这个东西到处问人,要别人报数字,然后把它开开合合的,得出一个结果。我记得有一回你们玩这个笑得可疯了,给老班逮个正著。"
石頎终於明白了他在说的事。她一下笑了:"你怎么会管那个叫"纸蘑菇"?"
"那应该叫什么?"
"那是"东南西北"啊,你小时候从来没有玩过吗?"
"真没有。"
"有时候总觉得你也挺不合群的。"
"这是什么话,"罗彬瀚说,"我不过碰巧错过了这个。来嘛,现在帮我折一个看看?"
石頎笑著摇头不肯,说那是小孩子的东西。可罗彬瀚並不想她总记掛手术室里的情形。"来嘛,"他从包里翻出记事本,略过他用来记忆编號的那些纸页,撕了一页空白的交给石頎,"教教我到底是怎么弄的,再帮我算算这段时间运气怎么样。"
她实在缠不过他,只好把纸反覆折角,最后变出了罗彬瀚见过的那个四四方方的小玩意儿。然后她背过身,用笔在四个角外侧依次写下东、南、西、北,尖角里侧的八个面也写了字,罗彬瀚想越过她的肩膀瞧瞧她到底写了什么,她却用手掌捂著不许看。
"你看了就是作弊了。"
"我先看看有哪些签嘛。"
"有四个好的
,还有四个坏的。"
"我还以为你肯定会给我写八个好的呢。"
石頎故意不理他,只是放下笔,把四根手指插在尖角底下。"先说一个方向。"
"东北。"
"只能是四个正方向。"
"那就东边。"
"再说一个数字。"
"四十二吧。"
"那可有得数了呢。"石頎说。接著她就把那个小东西一开一合,嘴里慢慢地数著。他们把额头靠得很近,低头注视著它忽而横开,忽而竖分,写在角内侧的字跡也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