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进攻,实属不易,故而也胡乱作些别的猜测……

    整个大帐内寂静无声,气氛略显有些紧张,倘若此时有一枚绣花针掉落地上,大概也会被众人听见了铿然之声。

    左良玉抬眼对按官职高卑分两行肃立的众将官再次扫视了一遍,这才轻声问道:“如今这局势,你们也都看得清楚。若依你们看来,今日这个仗如何打,才能使我们全军不至于溃败呢?”

    见众位将领皆相顾无言,左良玉又用威严的目光追视众将,默然静候着他们说话。

    副将张应元见众人的目光都望向了他,自知躲不过,他习惯地清了清喉咙,抱拳回道:“请大帅下令!职将等追随大帅多年,大帅要我们怎么打,我们就怎么打。抛头颅,洒热血,全凭大帅一句话。”

    他言毕,见左良玉并无任何反应,便知没有说到他的心坎上,便又接着补充了一句:“或夺取贾鲁河上游水源,或直趋开封城下。还请大帅仔细斟酌,但不可迟疑不决,以免误了军机啊。”

    左良玉听了他的话后,依旧没有给予什么特别的反应,而是转向另一位副将马进忠,问他道:“葵宇,今日局势如此不利,你素来多计,可有何善策?”

    马进忠,字葵宇,陕西省延安府人氏,崇祯初年曾是陕北群贼之一,别号“混十万”,流窜于陕西转于豫、楚边境之间,崇祯十一年陕州战败后,降于左良玉成为其部下,屡立战功,官至副总兵职衔,素以狡黠诡谋著称。

    左良玉帐下不是没有文臣幕僚,但是他总以为身边这些战场上出生入死的将军们,似乎更懂沙场搏命的本事,所以每每问计之时也都是找他们,很少去问那些个读书人。

    马进忠略一思忖,便开口说道:“大帅,依末将看来,拼力北进,打到开封城下,也不失为一个办法,大帅以为如何?”

    左良玉冷冷一笑,摇着头说道:“晚啦,已经晚啦!”

    大帐内又是一阵沉默……

    左良玉知道诸将也拿不出什么好主意来,且时间紧迫,也容不得他在这里商量得太久,便神情严肃地望着众将领,开口说道:“目前想去开封,为时已晚。而进攻李瞎子的大营,重新夺取上游水源,也断难成功。

    目下,惟一上策便是尽速离开此地,立刻就走,晚了怕就走不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