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的一刻,湛然白光自他身上奔涌,将天地淹没在光流之中。

    ......

    棋盘上。

    男人低头,看了一眼盘上被一群兵卒围绕在中的黑将,众兵围营,营盘中的将左右不得空,可谓闷杀之局。

    他注视了许久这盘死局,接着,嘴角一勾。

    “呵呵...好!”

    死局临前,男人居然笑了起来,浑厚而张狂。

    “敢叫兵卒成车马,当今华夏,竟还有如此后辈...好胆气!”

    他朝天大笑几声,又转眼盯视着面前的解天扬。尽管棋盘上被解天扬压制,但他却像是饶有兴趣地盯着这个少年,神色玩味。

    “破出成规,逆天而行,今日居然还有如此狂妄之人。”男人笑着道,“但这棋局总还是要走的。你打破规则赢下这一局,以后这法则又何以为继?有一人打破这规矩、棋局已溃,那今后之人,又该如何下得?”

    解天扬微微一怔,不过马上便接着道:“破了一个规矩,那便制定一个新规矩不就是了。”

    “是吗?”男人点点头,“那么,现今你真有能力来定这新规么?”

    解天扬一句话噎住,看向男人的眼神透出了些异常:“你什么意思?”

    “莫要口出狂言。你并非规则,你只是这盘上的将帅。”男人看着他,“这次又是谁,推动着你走出这一步的?”

    一句话压灭了盘间所有的动静,解天扬定定地看着棋盘对面的对手——在这个败将脸上,他看不到不甘或是耻辱,反而更多的是...解脱。

    他几次张口,都是欲言又止,没等组织好语言,却见男人忽然抬头,低声喃喃。

    “看来,时候到了。”

    话音落下的一刻,他的身上忽然生出道道的裂痕,像是久经侵蚀的石像终于崩塌。

    也正是这时候,解天扬才完全明白这棋盘真正的含义——棋盘两侧是为将帅。在被拉入这棋局的时候,他们便与盘上将帅同命。棋子破,棋手亦破。

    那缝隙无声却迅速地延展,他果真如同一尊千年的石像慢慢开裂破碎,转眼间那张脸五官破裂,那嘴角却依旧带着笑容。

    “终于输了。”

    像是消散了什么执念一般,男人垂目喃喃道:“大秦之军,终于输了啊。”

    解天扬被这话说得怔在当场。他押上命终于下赢了这个神神鬼鬼的对手,却只换来这么一句话?

    但此时他无法发出质疑声。因为此时那张脸上的神色那么疲惫,仿佛已经奋战千年未曾休憩,而现在终于得以离开战场。

    “老将为大秦征战一生,逐鹿中原、争夺灵脉,但回首望去,留下的不过是一片亡骸。大秦所求为天下,但这生灵涂炭的天下,又何以为天下?”

    男人轻轻摇了摇头:“早在大秦出兵征讨六国之初,我便有此疑虑——天子所求,是否确为人间真理?大秦之道,是否已经走错了道?”

    “但帝威在上,非我等所能及,我只能履行臣子之责,期望天命来给予我答案。若如此暴政能换得大秦的颓丧,或许还能使天子回心转意,不仅放眼中原,也去垂耳听一听他座下冤魂的悲泣。”

    “然而我所见的是,这样的大秦始终屡战屡胜,千万冤魂换来了九州之灿烂。一切似乎都在说明,天子是正确的,只有这样才能获得最终的赢面。但...”

    他说到这,神色透出些许迷离,注视着面前的棋盘,目光如同穿透千年的时光。

    “我见过雏子累毙于千里行军之中,我见过将帅杀其爱妾以食士卒,我见过征敛无度饥民相食,我见过...我所见的,让我无法不怀疑天子之道。若天子之道便是天地之道,那我始终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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