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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儿半夜下了一场大暴雨,天明起就停了,一大早的,太阳钻出来,那天际洗得发白,白得耀人。纵然地上还是湿的,正好天儿凉快这一阵,所以大家伙吃了早饭背了家伙什就往地里去了,苞谷掰回来,正好太阳老大了好晒。
刘老爹也带着两个儿子两个孙子出了门往地里去了。
因着他们家这一兜子一兜子的事儿,村里刘大全的砖窑生意也不景气,所以辞了一批人,刘大河赫然就在此列。
本想着卖了方子家里不缺银子使,不上工就不上工,白氏还连绣活都好久不做了呢。
可哪曾想许三花这个杀神一回来就直接杀了上门,啥也不管直接就砸东西打人呢。
家里被砸的东西有些修修补补勉强能用,其他修不好了,就只能去买,是以,老姜氏咬牙拿出来几百钱,可是心疼得连骂了许三花好几天。
当然,只敢在屋里小声的骂。
现在家里没有那一大笔银子,还贴进去这么多,不说老姜氏了,白氏这心里也不得劲得很,特别是如今家里还躺着个不能动弹的吃白饭。
那日的事情回来婆婆娘就告诉她了,她也气愤一个该死的,死了就死了,多好,白生生的花去了那十两银子。
所以,公爹一提说要再拿银子给买药,她当下就不同意。
赶紧死了的好,死了就竹席裹了丢出去,免得在家里浪费粮食。
眼下听着屋里的呻吟声,白氏实在心里烦得紧,几步走过去,推门,骂道:“哼哼唧唧个啥玩意儿,晚上叫,白天也叫,吵得人不安生,你要死啊!”
半截缺了的破木板上躺着的刘氏一吓,赶紧捂住了嘴,但紧接着忍不住的眼泪就哗哗的从眼角流了出来。
见她还哭,白氏更是火气,“哭啥玩意儿!你也好意思哭?你现在这个样子都是你自己活该,你有啥脸哭?哭丧呢哭!这家里没死人!”
刘氏听着,张张嘴,想说话。
可白氏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噼里啪啦的就是一通数落乱骂,现下家里没别的人,会护着刘氏的刘老爹和刘大江都不在,她这可是可了心的随便骂,非得要将这几日来的恶气都给撒出去不可。
“要不是你这个丧门星,我们家能弄成这个样子?好好的日子不安生过,好好的福也不会享,作天作地的活该你被休呢!休了就休了,一点好处没给娘家带,还回来吃娘家住娘家,害的我们家成了啥样了?你自个看看!”
“都是一样的媳妇,你看人家周家那个,多会看眼色多会来事?人家现在享福,连带着娘家也享福,你咋就这么衰呢!你这种人活着都是累赘!干脆死了了算,可别拖累别人!”
“一文钱没有,好意思搁这里白吃白住?惯得你!”
“……”
“啪!”
骂累了,白氏一把关上了门,将刘氏关在狭小昏暗的屋子里。
没有窗,她看不见外头的光亮,一身还痛着,也起不来。
她眼泪不停的流着,想着二嫂白氏骂的这些话,心里悔恨交加,又怄又气。
明明就是白氏怂恿着她的,咋的到头来就成了她是丧门星,她祸害的呢?
是,她也有错,她错在不该贪心。
可要是白氏不在她耳朵边这样那样,她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凭啥她就躺在这里,那白氏还能生龙活虎的骂她?
这一刻,刘氏心里恨许三花得很,恨她为啥只打她,咋不把白氏也给打死?
还有她娘,一点都不护着她,也舍不得银子救她,让许三花把她也打死好了!
寂静的屋子里,突然响起一阵一阵的疯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