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蜡烛竟就自个亮了起来。
一室明亮,许三花立马朝那灰衣人看去。
看了老半天,她还没看清这人是谁呢。
这一眼看过去,待看清这人是谁,许三花瞳孔一缩,而后嘴里快速道:“是你!我正好要找你算账呢!你竟还敢自个找上门来!我莫名其妙丢了段记忆是咋回事?这事你可得给我说清楚!”
这灰衣人不是别人,竟然就是那洪樵夫。
这话一出,洪樵夫还没说话,那黑袍人已然先笑了起来,“洪师兄这事做得可不厚道啊。”
“要讲厚道,你将人小姑娘掳来这里一下午的就厚道了?”洪樵夫讥他。
黑袍人却也不恼,“若不如此,能引得洪师兄你现身?”
“自白云山一别,你我师兄弟已然十年没有见过了,洪师兄不挂念师弟我,师弟我却是挂念你得很呐!若不然,也不用费此心力引你出来了。”
洪樵夫却一脸嫌弃道:“行了行了,都一把年纪的人了,可别在这里肉麻了!”
许三花听着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完全忽略了她,不由得插嘴道:“管你俩谁跟谁的,我肚子饿了,赶紧放我回去吃饭去!”
这么久了,建西跟丢了人,贺璋还不晓得咋担心她呢。
洪樵夫瞪了黑袍人两眼,伸手给许三花解了穴,被点了一下午了,冷不丁能动弹了,这才觉得手酸得很,她赶紧将手里抱着的梁柱扔掉。
一边活动着手腕子,一边看向洪樵夫,“你把抹掉的我的记忆还给我!”
洪樵夫:“……”
他看了眼幸灾乐祸看好戏的黑袍人一眼,看着许三花,语重心长道:“丫头啊,这事可不关我的事,我可没那个本事还给你,忘了就忘了吧,能忘记的,都是不重要的事。”
这话也是,许三花想来想去,也觉得自己该记得的都记得,虽然有些东西是莫名其妙的记得,她也想不出出处,就比如做那些吃食一样。
但既是该记得的都记得,她也并不执着要找回不记得了。
“还说呢!不是带我进的岭东山脉,你咋把我一个人丢在里头了?你可是收了银票的,咋能这样呢?”
说着,又看向黑袍人,“你脑子有问题啊,把我弄这里一下午就为了引出他?我跟他又不熟!”
黑袍人笑了笑,看着洪樵夫,意味深长道:“怎么不熟呢?渊源可深了。”
许三花听得疑惑,正是好奇这个,刚想再问,洪樵夫却已经先道:“快些回去吧,再不回去,姓贺的小子都要将整个府城给翻过来了。”
许三花一听这话,果然顾不得再追问,拔腿就往外跑,瞬时就冲进了夜色里。
待人看不见了,洪樵夫这才沉下了脸,瞪着黑袍人道:“以后莫要再如此了,不该惊扰的人,莫要再去惊扰,赶紧回你的轩辕谷去。”
“要是师兄肯让我进灵乌山,我也不走这一趟了。”黑袍人一脸无所谓。
“一山不容二虎,若让你进了灵乌山,何时我才能修得大道,飞升仙境?”洪樵夫说罢,抬脚往外走。
黑袍人轻笑一声,“若真有大道,百十年了,你我又何至于还在这里?”
洪樵夫的背影一僵,却并未留步。
“青狐一族已然隐世多年,你我二人如何能置身事外?既有不同,当该避世,免得坏了天道。”
“既有不同,当该避世么?”黑袍人喃喃自语。
须臾,狂风大作。
月色下,这处院子转瞬成空,剩下的,原本竟就只是一处湖泊罢了。
那湖泊之上的廊桥上,一道霜色身影在月色下拔腿狂奔,很快就上了湖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