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有贺管家这个靠山,根本就不将毛庄头放在眼里,一只耳朵听了,一只耳朵就出了,根本就不打算照毛庄头的吩咐来。
所以,许三花在见到邓丰之前,先吃晚饭,看着厨房里的人送过来的饭菜,眼皮子跳了跳,几乎没有任何怀疑就问,“这管厨房的,跟赵管事也是亲戚?”
一桌的饭菜,除了不见米粒的清粥,还有清汤寡水的白菜煮豆腐,以及掺了苞谷面硬邦邦的冷馒头,和一碟又一碟的冷味小菜。
唯一见点荤腥的,可能就是那一盘子炖萝卜里头浮着的几点猪油渣。
跟其他人的饭菜都是一样的,要说有区别,那可能就是这一桌是用盘子装的,底下人的,都是直接用桶装过来的。
就没有这么给下马威的了。
“管厨房的好像是赵管事的亲姐姐。”田玉秋道。
许三花一听,不由就笑了笑,“将毛庄头请过来。”
毛庄头来的很快,当然,绝对不是因为他怕这很有来头的借宿人。
被客客气气的请进屋,毛庄头抬眼就看见这桌饭食,和桌前几双盯着他的眼睛。
顿时心里一跳。
这赵娘子!
让她好生准备一桌饭菜,她竟然这样做。
也是他没顾上想,这赵娘子护短得紧,又大套惯了,哪会怕这过路的人。
“这许是下头人弄错了,夫人莫气,我这就让人撤下去换一桌来。”毛庄头赶紧道。
这样的饭菜招待,他明儿怎么好意思接人家给的借宿费?
人还是要先安抚住的,听说老赵已经支使人往城里去了,也不知道这会儿还能不能进得城。
要是不能,那只能等明儿早上进城了,贺管家自个没有儿子,向来疼这个外甥,知道他被人挖了眼睛,一定会求主子出面做主的。
毛庄头反应极快,赶紧的就要支使着庄子里的下人进来将饭菜撤走。
许三花按住桌子,看着毛庄头,“贺家怎么说也是大户人家,听说这许庄上,开的有作坊,做的是大生意,怎么这招待客人的吃食,这么寒碜?这是真寒碜还是寒碜我们?”
“让夫人见笑了,的确是弄错了,这些吃食,都是我们自己吃的,给诸位准备的,另有,我这就让人重新送过来。”毛庄头赶紧道。
这时,一人疾步进了院子,一直到上台阶,才缓下来,到了门口,没有立马进来,而是拱手道:“小的邓丰,见过主子!”
毛庄头回头,就见邓管事恭恭敬敬的弓着身子站在门外。
他一惊,主子?哪个主子?
他可是知道的,几年前傅大管家将他们这庄子改为许庄,先设榨油作坊,而后又建作坊无数。
这生意,端就是大太太的生意,这被派过来的邓管事夫妻,就是那未曾见过的大太太的心腹,专门到这里负责作坊的事的。
难道说……
大冷天的,毛庄头只觉自个后背都被汗浸湿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