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听到了诺玛的声音。

    芬格尔觉得身边一片黑暗,没有一丝光芒,也没有声响。

    “大家都在等你,等了很久了。我们要回到格陵兰,完成猎杀利维坦的任务。”

    不是幻觉。他如同在黑暗中漂浮了数十年,突然抓住了那根救命的稻草。

    “弗拉梅尔导师很担心你,我觉得他都变瘦了一点。”

    怎么可能,这事不可能发生的。

    诺玛的声音一直陪伴着他。还有其他人的声音,所有同伴依然陪伴着他。

    也许就这样过去了一个月,或是一年。如同创世纪的爆炸,芬格尔听到了陌生的,不同的声音。

    原来是他自己的呼吸声。如此孱弱的呼吸声,好像下一秒就会消失。

    “学生会少了你,又要被狮心会欺负了。”

    “学院保留了你的等级,等出院后还是a级。但饭卡上欠的钱校董会说不能取消。”

    “adam!你总喜欢叫我eva,不知道是eva还是eve。那我以后就叫你adam吧。哈哈,听起来好怪啊。”

    心跳声。

    芬格尔不知道听到了多少这样的呢喃,如此琐碎,让人无法厘清其中的意义。

    如果编写在一起,大概比一本百科全书还厚。

    某天,天气很暖和。寒冬终于走到尽头,到了春天出游的时节。

    芬格尔终于睁开了双眼,病房中的光亮太刺眼,让他的视线模糊不清。

    身体沉重地像灌了铅块,而且痛得让人想要大吼。是那种麻木的痛,感官都已经钝化消退。

    但至少,诺玛,eva,一直陪伴在他身边。

    芬格尔努力睁大双眼,看到病床边摆好的一台笔记本电脑,还有配套的投影装置。

    莹蓝色的光点不稳定地颤动,组成模糊的少女形象,功能并不稳定。

    笔记本播放着音频,播放界面上的彩色线条一高一低地波动着。

    这一刻,世界在他眼中天旋地转,所有事物都变得四分五裂。

    芬格尔想砸碎那台电脑,身体却无法动弹。他想要从这个噩梦般的世界中脱离出去,却怎么也无法再度醒来。

    “他们都死了。除了残废的施耐德。”

    老人的声音像铁一样粗糙冰冷。

    白色的冷光落在汉高满是皱纹的脸上,让他像是一尊雕塑。

    “他们本来想直接举办你的葬礼,但我把你带了回来。青铜御座不愧是个超常的言灵。”

    芬格尔奋力呼吸着,空气像刀刃切割着他的肺部。他整理着思绪,但怎么也无法接受这样的结局。

    他觉得自己的胸口空了一块,冰冷无比。当他朝胸口看去,才发现这并不是幻觉。

    “我认识几个优秀的炼金术士,平时他们为我打造炼金子弹。

    他们和弗拉梅尔合作,试着用再生金属做出了人造器官。配合无菌室的治疗,把你拉了回来。”

    “利维坦呢?!”

    “没有下落。‘太子’也是。我建议你不要再深究了。”

    芬格尔明白,他已经废了。老牛仔说话一贯直接,对他自己也是。

    青铜御座光是保住他的性命已是极限,不可能让他的身体完好如初,再次走上战场。

    “离开秘党吧,离开卡塞尔学院。这件事家族将永远铭记,那些暗中伤人者,终将为此付出代价。”

    汉高起身,按下护士的呼叫铃,准备离开家族的私人医院。

    他不习惯面对这样的情景。他也不忍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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