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她连日收入两枚铜钱的工作都没有了。

    村落里的夜晚,从来是看不见什么灯火的,借着月光,哈娜回到了家门口。

    一间破败的,十几平米大小的小屋,这就是哈娜的家了。

    在门口站立了好一会,哈娜经过了几次深呼吸以后,才走进家门。

    母亲今天回来的比她早,坐在简陋的木桌边上等她。

    父亲还是卧在床上,一动不动,好像已经睡着了。

    屋子里很昏暗,因为母亲舍不得点油灯,小小的空间里没多少光亮,让人觉得很压抑。

    哈娜一家三口,全是以帮农场主柯林先生做农活过活的。

    不过在一个多月前,秋收的最后关头,父亲在搬运作物上马车的时候,被一匹受惊了的马匹踏伤。

    踏断了左腿。

    由此,父亲便不能再出门工作了,躺在家里养伤,直到今天。

    后来,柯林先生支付了20枚银纳尔,作为父亲受伤的赔偿。

    可这笔钱,在这段时间里父亲需要治疗,需要换药,还需要照顾的情况下,早就花的快见底了。

    即便如此,父亲的情况也依旧不见好转。

    哈娜的心里很着急,但她除去每天更努力的工作以外,没有任何办法。

    “回来了?吃饭吧。”母亲这样讲,她的声音里透着疲惫和苍老的气息。

    哈娜一言不发的在木桌前坐下。

    今天的晚餐是一碗,稀得见不到几颗麦粒的麦粥。

    或许是在桌上已经放了许久,麦粥很凉,没有一点温度。

    “哈娜,有件事情……”母亲又开口了,语气很为难,“你也知道,你爸爸的伤……可能还要再花不少钱。这个冬天……我们家,可能已经没办法赚更多的钱了。”

    哈娜没讲话,只是点头。

    “柯林先生,他今天找到我……跟我说,跟我说,想买你到他那里,当女仆……”母亲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喑哑。

    哈娜默默把碗里的麦粥喝完,然后抬头,眼神无光:“他能给我们多少钱?”

    “42枚银钱。”

    哈娜沉默,脑海里开始浮现出柯林的形象来——50多岁的油腻男人,体型富态,秃顶,一口黄牙,还有那总会猥琐盯着她看的倒三角小眼睛。

    所谓的当女仆要做什么,哈娜很清楚。

    被买走的话,就是卖出终身。

    白天要照顾柯林的饮食起居,晚上的话,也得要尽心尽力的服侍主人柯林,满足他的任何需求。

    哈娜知道,被柯林买走的那些年轻女孩,下场都是不大好的。

    “42枚银钱的价格还不错,我明天会去再找柯林先生讲的,我觉得我应该还能再多值几枚银钱。”哈娜这样讲,露出一个非常勉强的笑容来。

    就45枚银钱吧。

    如果能拿到这么多的话,肯定能治好父亲的伤,也能帮父母度过这个难熬的冬天。

    那样……好像也还可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