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难之色:“这...多谢国公的美意了,只可惜李家如今正处于多事之秋,小妹年纪尚幼,又天性顽劣,齐大非偶,实在是配不上殿下啊。”
郑国公捋着胡须笑了笑:“大小姐不必自谦了,李家是世代勋贵,我也是羡慕不已,就算是当初出了些事儿,日子久了也能没过去。”他饮口茶笑道:“至于四小姐...六殿下既然能托我来提亲,小姐自然是有过人之处的,况且那日庭筵我也是见了,四小姐蕙质兰心,堪为殿下良配。”
李琦握在手里的帕子紧了紧,面上仍是笑道:“家父去世尚未满三个月,小妹又年纪尚幼,我这个做大姐的也不舍得她就此嫁了去,还是过上一年才商议此事吧。”
郑国公转了转手上的扳指,悠悠然道:“大小姐当初不是说了吗,成国公去世前担心耽搁四小姐婚事,便特地叮嘱她可以不必守孝,这难道不是成国公的遗愿?再者说来,嫁给殿下又不是远嫁,也是要留在京里,大小姐若是想念了也可以去看嘛。”
当初为了让杜薇尽早嫁给宫留玉,她便编出这么条遗愿来,如今却成了别人逼迫的条件,就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李琦端着茶碗的手顿了顿,郑国公不急不慢地抢在她前面开口了:“大小姐这多番推脱,莫不是瞧不上这门亲,瞧不上六殿下?”
李琦抖了抖绢子:“六殿下是人中之龙,只有他瞧不上别人的份儿,我也说了,是我们家不敢高攀。”
郑国公面上沉了几分:“既然我受殿下之托亲自上门来提亲,那便谈不上高攀不高攀的,只有殿下不介意就是了。”他面色微沉:“你这般推三阻四执意阻拦,到底是何居心?”
李琦见他这般咄咄逼人,心里也不由有些着恼,她面上淡了几分:“实不相瞒,我家四妹已经和九殿下在议亲了,一女许两家人,哪有这样的道理?这般不光对小女的名声有碍,万一传出去,对六殿下的名声怕也不好吧。”
郑国公没想到她言辞陡然凌厉起来,怔了怔才回道:“那敢问大小姐可有婚书定贴?”他见李琦抿唇不言,淡淡道:“既然没有婚书定贴,那这算议的哪门子亲?”
他一抬眼,也收起方才的客套,眼底终露出几分阴沉不耐来:“如今六殿下奉旨监国,掌握朝野之事,以后更是前程似锦,难道还配不得你们李家女?便是矜持拿乔,也该有个限度,不然...”他撩了下眼皮,神情终于阴鸷下来:“不然皇上允了你们李家可以过继袭爵,殿下照样也可以夺了这爵位,大小姐也该想想,一个没了爵位的世家,还算的上世家吗?只怕到时候人人踩上一脚都是轻的。”
李琦也站起身来昂首冷笑道:“古有罗敷为夫投井,我们李家虽门第败落,但李家女也晓得何为贞静廉耻,这等毁约背信之事恕我不能答应!”
郑国公本以为以宫留善如今的身份,李家就算不上赶着奉承,也该立刻应下这门亲事才是,没想到李琦竟敢这般直言拒绝,被气得连连冷笑道:“你不过是李家门里一个出嫁女,如今李家四小姐的婚事只怕还由不得不做主,当由当家夫人应下才是!”
李琦想到李夫人那边,心里也是急跳了几下,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地道:“家母自然也是属意九殿下的。”她将茶碗重重端起,一扬声道:“来人啊,送客!”
她目送着郑国公怒气冲冲地离去了,杜薇从隔壁的稍间了转了出来,对着李琦苦笑道:“只怕这回陈家要彻底恨上咱们家了。”
陈月的第一位议亲人选为了娶杜薇拒了皇上的亲事,如今第二位竟直接上门来提亲了,真不知两家人是不是犯冲。
李琦嗔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想这个?”她满面愁云:“只怕六殿下的手段不止这些,先礼后兵,如今礼已经先来了,接下来只怕就要上强硬手段了。”
杜薇微闭了眼,一手拍了拍她的手:“咱们只要熬到九殿下回来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