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面而来,远远地就瞧见红妆翠盖,荷花映日,湖面上架着九曲小桥,桥上站着个淡衣的男子,人如淡月,古雅无华。

    杜薇低头,不让微讽漏出眼角,跟着管事走了过去,宫留善斜靠在朱亭上见她走过来,冲她笑得温润淡雅,无比熟稔的招呼道:“你来了。”

    管事十分识趣地退了下去,杜薇上前几步,叉手行礼道:“见过殿下。”

    宫留善走近了几步,温和笑道:“在我这里那么拘谨做什么?”

    杜薇低头看着鞋面上绣的鸬鹚,平声答道:“您是皇子,下官不敢失礼。”

    宫留善不再就这个话题过多纠缠,看着远处十里红莲盖着的湖面:“唯有绿荷红菡萏,卷舒开合任天真。”他低垂了眼眸,似是忆起了什么:“我知道有个人最爱荷花,特地命人寻了最好的花匠,才在这秋日里开了满湖面的花。”

    杜薇随口道:“那人好福气。”

    宫留善突然转头,温柔问道:“你喜欢的,是吗?”

    杜薇跟着笑了笑,语调却有些尖锐:“臣不喜欢荷花,所有花里面,臣最讨厌的就是荷花。”然后近乎愉悦地看着宫留善猛然僵住的表情。

    宫留善深吸了口气,压住心里的难堪,振袖坐到亭中:“既然你不喜欢,那就命人全连根全拔了去。”

    杜薇仍旧站着道:“既然殿下无事,那臣就先告退了?”

    宫留善道:“你胆子倒是大了不少,我许你走了?”

    杜薇道:“殿下还有何事?”

    宫留善上下看了她几眼,忽然又笑了:“果然是另投靠了主子,胆子大了,说话也硬气了。”

    杜薇皱眉道:“奴婢听不懂您在说什么。”

    宫留善直起身来,从上而下俯视着她冷笑道:“你听不懂?你是听不懂老九为你挡了一劫,逼着顺妃不敢对你下手,还是听不懂他这些日子上下打点,就是为了让你平安出宫?告诉我,这些你哪句听不懂?”

    杜薇的脑子里如划过一道霹雳一般,一切都清晰了起来,不可置信地道:“奴婢并不知晓这些。”这表情里虽有六分是假,但也有四分是真。

    宫留善满脸不信地冷笑道:“就算这些你不知道,云韶府隶属礼部,你该是知道的吧?”

    杜薇现在还没跟他硬抗的本钱,只能收了性子,尽量恭谦道:“礼部那么些人,臣确实不知道是谁拉拔了臣一把,并非有意欺瞒殿下。”

    宫留善见她神色恭谨,微微缓和了神色道:“他救你,也未必就安着好心,不过是还有几分可利用之处罢了,“他一抖曳撒,转了个身道:“你们主子怎么死的,你应该是知道吧?”

    说到最后,低沉的声音微微上扬,逼迫之意昭昭然。

    杜薇愕然道:“我们主子...存了不正的心思,暗害了皇上,这才自己遭了秧,难道另有隐情?”

    宫留善目光一凝,忽然敛了神色,又换了温和神态,轻柔的语调中透着胁迫的味道:“那布偶当证物呈上来的时候,我是见了的,你的手法,瞒得了别人,可瞒不了我。”

    杜薇听了却松了口气,摇头道:“殿下因为一个布偶,就断定臣害了人,这也太过武断了吧?”

    宫留善捻起桌上的白玉酒盏,略略抿了口;“我知道你心中有顾忌,不承认没关系,我今日来,确实是有些事儿要找你。”

    杜薇毫不意外,先给些甜头再让人死心塌地地帮着办事儿,是宫留善惯常的手段,她只遗憾现在旁观者清才的看出来。她心里隐约有了猜测,便问道:“但凡姓宫的,都是臣的主子,您有事儿吩咐一声就是了,何必这么大费周章呢?”

    宫留善抬眼看着她,笑得温温柔柔又殷殷切切:“我知道你是受了老九的胁迫,这才犯下错事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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