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成了重伤,这蠢货竟直接来了句‘我爹爹是锦衣卫指挥使的朋友’,人当即就给扣下了。”
他一边苦笑一边摇头道:“这蠢物一上刑什么都给招了,六殿下和督察院就跟嗅着肉味的狗一样跟了过来,臣最近虽没下狱,但确实有实在的把柄落到了人家手里,这才来向您知会一声儿的。”
宫留玉冷笑道:“你扯上老六,无非就是想激我出手,这种时候你还有心思玩这些花样,看来还是没受足教训!”
江夙北那点小心思被他看穿,面上讪讪的,宫留玉用手指按了按眉心,继续问道:“他送你的那些礼,你可都处理干净了?”
江夙北点头道:“命比财重要,这事儿臣还是知道的,所以臣能扔的都扔了,扔不了的活人...”他单掌做了个下切的动作,然后苦笑道:“可是臣这边处理了也无甚用处,他那边还留着往来的账本子和书信呢,那才是最最要命的东西。”
宫留玉问道:“那这个行商嘴上是否严实?”
江夙北苦笑道:“平时两相便宜的时候自然是千好万好,如今遭了难,定然是大难临头各自飞了,他为着自己保命,把臣供出去是必然的。”他一皱眉,脸色有些冷厉:“本来想一不做二不休,一次除个干净,可惜那人被督查院保护的严严实实,连只苍蝇都没有得手,臣试了几次都没得手。”
宫留玉脸色也渐渐冷了下来,缓缓地点头道:“这事儿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这便是答应帮忙的意思了,江夙北面色一喜,却不敢表露太多,便又是一抱拳,转身离去了。
杜薇在一旁听了个整个儿,心情不由得有些复杂,按说这事儿也在她的谋算之内,但她想到宫留玉,心中莫名的有些愧疚。
宫留玉这时却转头看了下来,神色已经恢复了从容,对着杜薇道:“给我换身衣服,我要出去。”
杜薇已经收敛了神色,轻轻一点头,转身出去备着了。
接下来的几天宫留玉都跑前跑后地忙活,往上便取了账本子和书信来研究——这些只是抄录来的复本,正本还在督察院里,督查院的规矩,证物在调查清楚案情之前,除了主审管,谁都不能瞧一眼,就连证物的主人核对画押的时候看的都是抄录本。
这日晚上仍是冷清清的天气,杜薇站在自己房里想了想,把新做好的靴子取出来走到宫留玉住的地方。
宫留玉正皱眉仔细看着账本和书信,想从其中找出些纰漏来,却见杜薇手里捧着一双靴子走了过来,眉头不由得松了松,看着她手里的问道:“这是什么?”
杜薇道:“您上次抱怨靴子不合脚,所以我看了您脚的大小,特地做了双新的来,您看看这双趁不趁脚。”
宫留玉没想到自己随口一句竟让她这般上心,仰着唇笑了笑:“你有心了。”他又垂头半责道:“废了这么大的功夫,还不如你描了鞋的样子让针线房的人去做,硬皮子的靴子难做,又容易伤手。”
杜薇半蹲下身要给他脱靴,随口答道:“也不怎么费工夫,而且别人做来奴婢总是不放心,至于伤手...奴婢带了顶针,怎么也扎不到就是了。”
宫留玉有些不自在地缩了缩脚,任由她脱了下来,才忙拦住她的手道:“我自己来。”
杜薇起身在一旁看着,宫留玉穿上了靴子,走在立身镜前照了照,上面的麒麟纹精致非凡,只有她才有这样的好手艺,他心里喜欢,又在镜子前走了几步,转身问道:“如何?瞧着还合适吗?”
杜薇点点头,把一并做的绫缎袜子递给他:“这是配套的袜子,穿常服的时候配这个再合适不过了,奴婢给您靴子配的同色,看您觉着如何。”
宫留玉接过袜子,面色竟也带了几分唏嘘:“世上哪里再寻你这样的妥帖人。”
他微偏了头,见她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