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唤来服务员要了两瓶酒,而后一边开酒一边道“孤芳一世,幸得一知己,浮沉半生,

    可歌不可泣。”

    酒过三巡,沈清电话响起,伸手拿起,只见陆景行号码在屏幕上跳动着,静默片刻,伸手掐断,高亦安轻轻一笑,而后端着酒杯靠在座椅上浅浅道“人生有舍有得,豪门贵族固然会给你无限荣华富贵,可你也要舍去一些重要的东西才能得到,沈清,我还是那句话,陆景行并非你的良人。”

    “理由?”她笑问,摆正了姿势准备认真倾听。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在他眼中,沈清是一只需要在这九万里高空遨游的鲲鹏,这样才能显现出她的人生价值。

    而陆景行能给她的只是一个画了范围的池子,将养着她。

    雄鹰需要天空,而陆景行只能给她一个万般豪华的金丝笼,还是一个有着各种妖魔鬼怪的笼子。

    稍有不慎便会命丧其中,多年后,当沈清离开首都回到江城,迎接她的人也独独只有一个高亦安。

    二人见面,并未有过多言语,高亦安撑着黑色雨伞站在机场外,一身黑色西装,远远站着,

    有种遗世而独立的感觉。

    磅礴大雨倾倒下来,淋湿了他的衣衫。

    二人相视而笑,道尽所有苦涩无奈。

    倾盆大雨,也唯有他能给她一方依靠。

    这且都是后话。

    “世俗便是一个镶满了明珠的金丝笼,挣脱不了唯独只有苦中作乐了,”她答,眼神微眯,

    撑着脑袋,那模样似无奈,似情感流露。

    这一刻,高亦安看得透彻,这个素来将自由看的极为可贵的女子在陆景行身上失了心,甘愿入他的金丝笼,即便生活艰苦,她愿意苦中作乐,如此壮举,怎叫人不惊愕。

    是的,沈清爱上了陆景行,甘愿为了他折掉翅膀,入了他画好的金丝笼。

    犹记得不久前,夫妻二人之间发生争吵,沈清怒目圆睁瞪着陆景行凶狠问道“你想折我翅膀毁我梦想?”那眼神,就好似站在她眼前的不是她丈夫,而是一个世仇。

    可今日、她却甘愿为了陆景行放弃自己多年来坚守的东西。

    一边说着自由真真是个稀罕物,一边为了陆景行放弃自由。

    爱情真伟大,伟大到让一个素来有主见,有自信,有能力的女人,放弃了自己坚守多年的东西。

    婚后不到一年,沈清爱上了陆景行,爱的彻底,甘愿为之放弃某些东西。

    哪怕这些东西是她年少时吃苦受难,拼进全力险些耗尽生命的得来的。

    沈清伸手干了手中一杯白酒,在给自己续了一杯,继续一饮而尽。

    在伸手倒酒时,眼帘低垂,看不清任何思绪,但唯独能知晓的是,她已有醉意,原想开口劝阻,只听她嗓音颤栗道“我比任何人都明白,我身处何种境地,沈家与陆家,我只能二选其一,素来不服输,不认输的我,如今却只能被这世俗的现实逼迫着往前走,明知晓陆景行是何人,却还在他身上失了心,明知这场婚姻是被碾压的一方,我却只能束手无策,我年少时吃苦受难,苟活于世,在国外那种乱流苟且偷生,多年努力,站上城市巅峰,如今却因嫁了一个男人,将所有一切都打碎,碎的只剩下残渣,偶尔我会想,若时光能倒流该有多好?”

    她言语中带着隐忍,嗓音颤栗,高亦安坐在原地静静听她将这番话说出来,一番话语结束,

    一滴眼泪啪嗒一声落在桌面上,砸的他神志不清。

    五年来,他独独一次见沈清在他眼前落泪,独一次啊!

    这个坚毅,隐忍的女孩子,也会有掉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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