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边,神情淡然,嘴角噙着一丝笑,让人望之心悦。

    “宛城坚固绝非短时能攻克,吾欲绕过宛城,继续西进。”刘邦想了想道。现在的宛城对他们来说并不是容易啃下去的骨头,对这块骨头刘邦也无所谓可惜不可惜,与其花费时间不如绕过去向武关来的好。

    此话一出,武将中和刘邦关系最近的樊哙没有半点意见。

    “大兄叫我作甚,我就做甚。进武关就进武关。”樊哙作战勇猛,但是在战略上并无多少头脑。一向是刘邦指向哪里他就打到哪里。

    “对、对。”樊哙此话一出,营帐中附和者众多。

    这是一抹白色身影出列,拱手而拜,声音清朗“沛公,良觉得此事不妥。”

    刘邦一见张良说他的决定不妥,不禁正了正跪坐的姿势,问道“为何?”

    “沛公虽想要尽快入关,但是秦军人数众多,凭借险要之地顽固抵抗。眼下若是舍弃宛城西进,若是宛城从后出击,前又有强秦,此危道也。愿沛公慎之。”一席话说的落落大方,温润的嗓音间,将利害剖在刘邦面前。

    对于刘邦,用儒家的那些大道理来打动他是没用的。刘邦甚至非常讨厌儒家那些空洞无实的说法,要劝服他就要将利害给他说的明明白白。

    很显然,刘邦的性子张良抓的极好。

    刘邦先是在那里呆了一下,然后大笑道“申徒所言极是!就依照申徒所言。只是……这宛城…”

    宛城城池高大坚固,若是强行攻打。恐怕必定要费老大的功夫,只能智取了。

    刘邦就差没说出他对张良的口头禅“为之奈何”了?

    张良浅浅一笑凤眼中流光暗转。

    原本驻扎的楚军立刻拔营,连夜赶回宛城,黎明时分,刘邦命令军队更换旗帜,将宛城围了个水泄不通。

    后无援军,宛城再坚固,存粮有限,到时候就算刘邦不打进去,宛城也要因为存粮不足自己把自己耗死。

    张良是韩申徒,他手下并不带兵,也没有和王孙信一样随刘邦上战场。前方层层重兵围城,他还在驻扎的营地里。

    黄昏时分,燥人的热气随着夜色的将领渐渐散去,张良转身从自己营帐中出来,如今宛城被困,军营里都是一副忙碌紧张的画面。

    眼下还是围城,并未对城池发起总攻,但那些武将这会还是摩拳擦掌眼巴巴等着刘邦一声令下,他们就奋勇杀敌立下一番功劳。刘邦在这方面很好,只要手下的人有功,他也能放开手去赏赐。

    张良的宽袖垂在身侧,残阳已经在西边的云上抹下了一重的血色,和原本天空的白云两厢映照,就透出一股血腥的厮杀味道来。张良矗立那里观看西边的残阳良久,然后迈开步子去,垂下的长长曲裾衣摆被双履所挡没有碍了他的脚步。

    空气里带着夏日里残留的热气,随着夏风缓缓在他面上抚过。他最终在军营不远处的一条小溪边站住,他的眸子上映出远方西边的血阳。

    也只有这时他才能空出稍许的时间来,对着她所在的方向。远处传来军营里呵斥着的楚语,他站在那里默默不发一语。

    ‘思美人兮,擥涕而伫眙。媒绝路阻兮,言不可结诒。’

    耳畔的那些话语似是离他远去,只留下他一人的寂静。不知过了多久,耳畔传来楚歌,声音稚嫩稍带嘶哑,好像是稚子少年所唱。

    血色残阳终于还是一点点的褪去,夜色笼罩上来。有人急急的从营中走出寻人,见着溪边站着一个人。赶紧跑来一看顿时松了一口气。

    “韩申徒,沛公想要见您。”那人拱身叉手道。“宛城来人,说是要议和。沛公请你过去商议。”

    张良面上沉静如水,白皙的面容此时也被夜色笼罩,他点了点头,返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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