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险些杀了自己乳母的男人应该深恶痛绝。

    实际上她的确也有些心悸。若是陈缺呆在自己的草庐内,无论如何是不可能从对方剑下救下鱼一条命来。

    话说……始皇不是下令收集天下兵器送往咸阳么,那这两个人手里的剑从哪里冒出来的?

    项梁也看见了此时仰着头望着他的小童,小童看上去□岁的样子,一身粗布麻衣。乌发按照楚地风俗散散的披在肩上。

    小童的五官精致得有些过了,若不是陈缺事先告知这是个男童,他恐怕会认为这个小童是个女娃。

    小童黑白分明的眼睛朝着他望了一下,然后迅速低下头站在那里拢手向他稍稍拜下身,“方才小儿失仪,还望长者海涵。”所说的也不是越地方言而是郢都贵族之间所道的语言。

    这熟悉又陌生的强调勾起了脑里的记忆。

    那些怀念的,却让他感到无比失落的……

    昭娖的礼仪姿势十分标准,和那些乡野孩童有着本质上的区别。贵族幼儿自小学礼,这么年耳濡目染再加上严格的训练,自然是驾轻就熟。

    高大男子身后跟着的十二岁总角少年双手拢袖看着她。眼神好奇中又夹着审视。这样的眼光让昭娖觉得不舒服,但是她在面前男子开口之前只能保持着低首拢手的姿势。

    古人认为,幼儿在成人之前是算不得真正的人。所以对待小儿也不必以平日那般。因此项梁也只是说了“乃是吾深夜惊扰,心中深感不安。”

    这话听得昭娖心里一个劲的翻白眼,那可是货真价实的惊扰。差点自己家里一口人就丧命在剑下。能有半点好感才怪。因此对着那个打量着自己的小少年同样也没有多少友善可言。起身后她地下眼垂手站在一旁,面上表情也是淡淡的。

    可惜她这幅表情很明显面前那男人没有注意到,或者说根本就不在意。也是昭娖现在在别人看来还不是人呢,不是人的小孩的表情又有多少成人会注意到。

    于是她这脸色是没人看到了。

    直到那对叔侄离开,那个小少年还回头看了她一眼,还附送笑容一枚。那笑容看了让她浑身都觉得不自在。

    鱼满脸苍白像是大病了一场。看见昭娖满脸青色进门来,她抚平了一下起伏的心情,赶紧迎上去。

    “少君,有何事呐?”柔软的吴语总是适合从女子的口中说出来。

    昭娖听着这吴侬软语,顿时不爽的心情也好了许多。她抬手指了指门。

    “那对叔侄好生奇怪,竟然让子缺如此相待。”平常家里进了要害人命的盗贼不是应该拿绳子捆了送官府去么!

    别说秦法这种盗贼不论在哪里是要送去做囚徒的!

    “或许先生有思量吧。”鱼一想起脖颈上属于铁器的冰冷寒风,不禁浑身一颤。

    昭娖瞟了一眼鱼,看着鱼瞬间雪白毫无血色的脸。她安慰性的拍了拍鱼的手背。然后便是出了门找陈缺。

    陈缺此刻正从郑氏房间里出来,见到昭娖站在门口一脸的平和脸上楞了楞。

    “成拜见假父。”说着昭娖拢手朝着陈缺一拜。

    郑氏颇感欣慰的看着昭娖,虽说这种事情别说平民,就是原来的贵族中也不少见。但是能像自己儿子这样的,还真的是不多。

    陈缺方才听了郑氏所言,心中已经有了准备。但是现在看着昭娖恭恭敬敬的朝着自己行礼不免还是有些发怔。他很快反应过来,微微偏开身子向着昭娖回礼。

    “成前来,欲向假父询问一事。”

    陈缺手上做了一个“讲”的动作。昭娖挺直背脊,“那对叔侄究竟为何人?”

    “楚国项氏。男子名为项梁,孺子名曰项籍。”陈缺此时面带微笑,完全不见手执兵器的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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