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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女给昭娖上粉的时候,昭娖侧首躲过,“不用了,我如今这年纪再擦也是没用。『雅*文*言*情*首*发』”侍女被她的话弄的一愣,然后讪讪的住了手。“你这是作甚?”郑氏眉头皱起来。
“成信侯乃是汉王身边得利的谋臣,想必财宝美人定是不缺的。”昭娖看着铜镜里不甚清晰的面容,“儿已非摽梅之年,涂脂抹粉反而让人笑话。”
郑氏心里头那些往事被她一句话给挑了出来,要不是郑氏当年过于执着有子嗣继承家统,昭娖不至于到二十多还没出嫁。
郑氏深吸了一口气,“成信侯此番前来行委禽之礼,你……”
“阿母,我没想定下。”昭娖垂下眼帘道。
“甚?!”郑氏哗啦一下从茵席上站起来,手指从袖中伸出颤巍巍的指着昭娖“你没想过此事?!婚姻之事结两姓之好,眼下成信侯……实在不是你我能够开罪的起的!”她眉头紧皱,眼里看着长女差点没喷出火来。
如果还是当年七国并立的时候,一个韩国的世家公子绝对进不了郑氏的眼。可是现在他们一家子都在汉营,张良出身韩国贵族,又是汉王刘邦所器重的人。不是他们摆架子就能显得对方高人一等。
现在已经不是她们挑剔别人了,而是别人挑剔她们!
所谓贵族,没有权势又不通世俗,恐怕也只能死守个所谓的血统和辉煌家史聊以□了。
“……”昭娖皱了皱眉头,她心里明白郑氏所说的是事实。虽然说屈昭景乃是楚国公室。可是现在熊氏楚王室早已经风吹雨打去,屈昭景三氏里有没有在格外出众的人才。如今的他们能得罪得起谁呢?
更何况昭娖父兄都没有,更加是漂浮之萍,在这乱世里如何立身真的叫郑氏头疼。
“婚姻者,乃是从父母之命。”郑氏深吸几口气平定一下情绪,“女子岂能自专?成信侯对阿娖一片真心实意。夫妻和美可待矣!”
反正婚事成不成,完全就是看陈缺答应不答应。至于昭娖,根本就是半点话都说不上。她这次来也只是通知一下长女,至于愿不愿意还真没人在意。
昭娖也明白,她苦笑一下转过头去。
“若是定下,嫁资从何而来?”昭娖问道。
贵族之女出嫁,肯定要出嫁妆,嫁妆代表着娘家和新妇的脸面。可是现在嫁妆从哪里去办?其中的滕器滕妾滕臣,不管那一样都不仅仅是钱的问题。
这下郑氏可真的哑口无言了。
委禽之礼是昏三礼中头一个也是最重要的一个礼节,一旦定下则表示着这家女子已经订婚。
“子为事故,至于某之室。某有先人之礼,请醴从者。”张良站在那里说道。
陈缺道,“某既得将事矣,敢辞。先人之礼,敢固以请。某辞不得命,敢不从也?”
至此委禽礼成,三礼之首的聘礼完成。
鱼从前头拿来了代表女子定下的红缨走回房间,房间里的灯只孤零零的点着一盏。昭娖坐在昏暗里的灯关里,脸上半点表情都没有,完全没有半点订婚后喜悦的样子。
鱼叹一口气,走过去跪到昭娖身边,“娇娇怎了?成信侯出身韩国张氏,眼下也是大王得力的臣属。行委禽之礼用的那两只活雁,更是君侯自己抓来的。”
“谁要嫁他。”昭娖咬住下唇,她看见鱼放在那里的红缨,伸手就抓了起来要丢出去。
“娇娇,娇娇!这可使不得!”鱼见昭娖真的要把红缨给丢出去赶紧伸手拦下。“娇娇,成信侯也是一片诚心。”鱼把东西从昭娖手里抢下来,转到昭娖身后,拿起一缕青丝将红缨绑上去。
其实鱼也看得明白,要说昭娖真的不想嫁那也是假话。照着男子多薄幸的性子,成信侯已经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