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

    昭娖躺着听见身旁缓长的呼吸声,睁开眼盯着罩在床榻之上的纱帐。从帐子里头看外面一切都是模模糊糊不甚清晰。只有身边这个闭着眼的人还是清楚的。

    “昨晚你说欲杀之。是要杀了我,还是那个丈夫?”昭娖翻了一个身看着张良俊秀的侧脸问道。

    这些年张良面上添了几丝的尘气,与昭娖当年在吴中相遇的那个貌美如好女的少年已经完全不同了。那个少年一身的傲气让人在被他容貌所惊讶的同时又不能靠近。

    张良的睫毛颤了一下,缓缓睁开“那个竖子。”

    竖子一词用作骂人,昭娖头一回听见这个词从张良的嘴里冒出来,噗嗤一声笑出来“为何?”

    “因为定是那竖子勾引你的。”张良伸出手来勾起一绺昭娖的长发夹在手指间。

    昭娖脸上的笑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

    “若是我当时真如你所愿嫁人了呢?”当年张良想得也不过是她能嫁的一个男人,在楚国平平安安过日子。可是从他昨晚上和现在的话听来,似乎心里嫉妒的很?

    “那么我所望的只是阿娖你膝下子女众多,与夫君安乐和美。”张良缠绕发丝的手指一僵,嗓音里压抑无比。

    “我当年没嫁人,是想着我为甚要听你的话。如今我嫁了你自然一心会和你将日子过下去。之前种种就当大梦一场过了吧。”

    昭娖任由她的发丝缠绕在他指间,回躺过去。

    “好。”昭娖听见张良如此应道。

    虽然不用亲自前去见舅姑,昭娖还是沐浴装扮,她那一身晚上弄出的点点红痕看得从娘家带回来的一众侍女偷笑。鱼也是满脸的喜气洋洋。

    梳洗过后换上簇新的曲裾深衣,一头长发也不盘发髻将耳畔的发丝曲绾进后面垂下的发丝里。

    昭娖面上已经上了白粉,她手中的粉扑正沾着红色的茜草粉在眼角和颧骨周围轻按着。眼角和颧骨位置事先抹上了点点的燕脂,此时粉嫩的桃色从眼角晕染开来。陪着那双眼看起来格外动人。

    “女君此时比平日美上百倍呢。”鱼看着侍女给昭娖上妆,笑得合不拢嘴。

    昭娖听了鱼的话也没回,只是对着穿钮铜镜里的自己微微一笑。

    既然没有姑舅要见家臣和管事的家吏之类,毕竟女君就是内主,家中的事务都要交予内主处理。

    昭娖与张良并肩坐在席上看着下首家臣们前来拜见新婚的夫妇,见过女主人。

    见过家臣们后就是轮到家中正经的侧室。出乎昭娖意料竟然没有侧室前来。张良不是刘邦不会做出宠妾灭妻这种事情来。

    唯一能解释的是能是张良没有侧室了。

    张良没有任何的姬妾这让昭娖小小的吃惊了一下,她的目光略过那些跪侍的侍者侍女们。屋内侍候大多是侍者,侍女也有,但是大多容貌并不出众丢在外面的人里头都认不出来。

    昭娖出嫁之前,郑氏也拉着她说了一下关于姬妾侧室的处理方式。如今这么一看那些暂时派不上用场了。

    见过家臣以后,昭娖拉住张良,“今天你不用去大王那里?”

    眼下京索之战已经被韩信用那些秦朝骑兵打败,眼下也是平静双方也没起战事,但是昭娖知道张良是刘邦最为倚重的谋臣,在双方休整的时刻正好是算计日后的时刻。张良在家中闲着也不太可能。

    张良拍拍她覆在他手背上的手,“你我昨日才行昏礼,新妇反车之礼还未行。大王怎会冒昧就将我召去?况且……”细长的凤眸微眯,“该说的我也差不多与大王说了。该如何做……他也该知道。”

    昭娖突然手掌握拳撑在身侧转过身来,双手交付在身前对着张良微微俯下身来。

    张良被她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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