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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了,张子,这书里似乎并不是只有兵家一家之言啊。”昭娖把手中的羊皮整理好后说道,此时她坐姿也比刚才随意了些。

    “看出来了?”张良将手中的陶碗交给吴丫,看着面前的少年道。

    “嗯。”

    “这书中,有儒家有墨家有道家,甚至有阴阳家和法家。”张良双手按照礼仪放置在膝头上。“以墨家谋略取天下,以儒家定天下,以法家治军,以阴阳家识形势,以墨家尚贤纳士。这书不拘于一家之言,以五家治世。实在是不可多得……”

    “那么……张子是哪一家?”昭娖问道,她对战国时代的百家齐放知道一些,士人大多对某个门派的言说有偏向,或者干脆是出自此门派。

    “我么……”张良如玉的面上灿然一笑,“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属于哪一家。”

    “哎?”

    张良看着那少年清秀的不像话的脸上露出不相信的表情。他唇边弯出甚微的弧度。

    “我曾在儒家学礼,也曾阅读过《韩非子》等法家书籍,兵法阴阳家道家都有所涉及。要是非得说个门派,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属于哪派。”

    昭娖听了有些咂舌,“张子真是博学。”活活的把她愣是给对比成了个啥都不知道的文盲。和面前这个青年比起来,她真的该打回去再苦读十年再滚出来。

    “不过是多读了几卷书简罢了,谈不上博学。”张良笑道。双目盈盈,似乎这如同他说的那样完全不是什么值得一说的事情。

    “可是……”昭娖顿时想捂脸泪奔,这种深深的恨不得扭身而逃的感觉到底是什么啊啊!

    张良眼眸望向昭娖头上,“你……头上怎么了?”

    昭娖闻言“哎?”了一声,赶紧就去摸自己头发。这才发现自己头上发髻已经散了一绺发下来。

    “束发的木簪不知道丢失到哪里了,于是就这样了。”昭娖强忍着腿上的酸痛跪坐直身子。平常跪坐久了都会有隐几扶着不至于太难过,而现在她连个隐几的影子都瞧不着。

    “是我失礼了。”她持手低首道。

    “无事。”

    昭娖就要下榻去整理头发。脚才刚套上履。

    “过来。”刚要起身听得张良的声音。她朝靠躺着的张良看去。

    “我替你把发缠好。”

    “这……”

    没等她出言婉拒,就见张良用手撑起身子起来,他身体仍然没有大好,明明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他做起来还是有些吃力。那一阵衣衫摩动的窸窣声后。属于男性的干燥气息扑面而来,昭娖反射性的就要往后面退。

    “别动。”还没等她出身。张良伸出一只手已经扶住了她的头,另一只手向脑后伸去。修长的手指绕到昭娖脑后把那绺散下的长发握住仔仔细细再缠绕在头顶上的发髻上。乌黑的青丝随着他绕发的动作从指间一点点滑过。丝滑的触感从指尖传来。

    将头发缠好后,他伸手拔下自己头上发髻上的木簪插*进她的发髻里。

    “张子?”昭娖睁大眼问道。

    “眼下你的木簪寻不到,先用我的。等到找到了再还就是。”张良把木簪戴到她头上后,便跪坐回去,拉开和昭娖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