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风光甚好,一同出行吧。”张良看着昭娖抿着嘴唇将簪子收回袖子里说道。

    春日出行,算是雅俗共赏的活动了。

    昭娖并没有按张良所说的那样将头发盘在头顶,依旧按照原来的那样出了门。张良看着她带着稍许赌气的走出门笑了笑。

    此时男女定情多是在春日的野外,草长莺飞,春风拂面。昭娖看见了不少少年少女卿卿我我还有看着农具走过的农夫。

    在野外踏青的士人也有不少。有些是真正来看风景的,有些则是抱着“有女怀春,吉士诱之”的心思。

    因为是徒步而行,所以一路上张良和昭娖两个人被人看了遍。张良像是早已经习惯了别人的目光。不管对方目光或爱慕或暗含邪意或打量,他都能淡然处之。似乎那些向他投来目光的都不过是寻常的草木之类,并不值得他注意。

    昭娖被那些目光弄得颇为全身不舒坦。

    在会稽的时候,她大多都是呆在家里。偶尔出门因为年纪小身量不足也没有多少人太过关注她外貌。往常脑袋顶上梳个发髻也没这么多人打量她,一般是男人不在意这个身形不足的少年郎,女人也懒得对个人妖有啥关注。

    昭娖吞下一口唾沫,又不愿露出胆怯白白让人看笑话。只得面上褪去所有的表情,仰首挺胸,不言苟笑。

    “姝子乎?”看见两人的一个士人微笑着问身边的友人。说完手在大袖中还隔空指指昭娖。

    “从未见过如此身量的女子,或许只是面如好女罢!”也不怪这个士人眼拙,此时平民身高因为营养不良的原因普遍不高。就算是伙食稍微好些的士族里,女孩子大多也不高。能长得和昭娖那般的就没有了。昭娖的身高虽然比较身材高大的男子不足,但是比女子却是绰绰有余。在旁人看来应是身量未足的少年背罢了。

    “哎。”那士人像是遗憾叹了一口气。

    齐地有不同于吴越楚地的风景,昭娖看着新鲜,身下的野草长得高快有半人高。昭娖以前被管束得颇为严,从未到野地里。如今起了小孩子的心思。看着远处定情的男男女女。她看着颇有些新鲜,手在那些高高的野草上擦过。

    她回过头看着那边从一开始就站在那里看她的张良。

    “张子,可有女子向你诉说钦慕?”话音刚落,昭娖想起自己刚刚来下邳的时候张良被几个齐女扔了一身的鲜花。然后再野宴上的起舞更是经历了一场“天女散花”。怎么会没有女子曾经向他表达过钦慕。

    她不好意思的用手指挠了挠脸,冲他一笑。

    张良也展颜一笑,他手指抚开那些过高的野草朝着她走来。阳光温煦,向她走来的青年走到只离她几步远的距离站定。伸出一只手来。

    “小心。这里并不好走。”

    昭娖笑笑“不碍事。”说罢,她别过身去。野草地那边山峦起伏并不大,虽然不比吴越之地的山水清秀,但是也不粗犷。看着别有一番风情。

    野草青中泛黄,带有春季里独有的气味。手扫下去,指尖难免的就沾了草面上的露水。张良不似她那般玩闹,双手背在背后,看着她。

    昭娖笑得很开心露出雪白的牙齿,眉眼间流露出的快活不管谁看了都觉得心情舒畅。那份快活看得张良也不禁唇边含了一抹笑。

    这等风景应该放声高歌的,但是昭娖却是笑并不开口唱歌。强装男子声音已经让她觉得累,能不开口,就尽量不开口。

    话说回来,她还不知道现在自己原本的声音到底如何了,按道理也应该进入变声期。女孩子的变声期较之男性并不明显,昭娖只是盼着自己千万别就变成个粗噶音。虽然她不知道可不可能恢复女性的装扮。

    张良笑着抬头,看着一个着曲裾的少年郎抱着一大束的鲜花在这一大片的野草里走的颇为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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