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命如薤露,子房先生有大才,必脱颖而出。”

    “乱世?”张良狭长的凤眼稍眯,现在不是七国并立战乱连连的时代。昭娖这个说话实在是有些让人匪夷所思。

    昭娖嘴角一扬“难道子房先生认为秦祚会长久?”要是换了别人她绝对不敢说这种话。但是像项氏叔侄,张良这种六国遗贵尤其是她还知道他日后会辅佐刘邦,那更是说出来半点压力都没有。

    张良眉头一皱,眼里露出晦暗不明的情绪来。

    “敢问先生,现在六国之民认为自己是秦人乎?”昭娖抬起头她问道。

    “否。”

    古代的地缘意识极强,人对自己家乡意识极强。

    就昭娖在会稽的情况来看,楚人可从来没有把自己当做秦人看过。就是郡守下达的关于统一风俗的命令都是相当反感抵抗。

    “敢问先生,六国之民苦秦乎?”秦皇下达的徭役这些年来动辄便是大手笔。不说修皇陵的七十万之众的刑徒,北修长城,征发平民守城门。这些被征发了的平民都是衣食自理,若是秦国人也就算了。问题是其他六国旧民,从自己家乡出发去秦地,去就要几个月了。等到守完城墙回去的时候,地荒了赋税也交不出,妻儿都饿死了。

    平民只管有饭吃,不管那个位置上坐的是谁。但是害的他们连饭都吃不了了……要说心里没有怨言那就奇怪了。

    张良和昭娖现在居住的那家小院就是因为丈夫被征发,妻子不得不租用出去换些用度的。她在会稽也见过被征发去的楚人因为在北方气候不服结果死在那里的。

    民众一旦被逼的急了,也会扯大旗的。别说现在从战国时代传承下来的血性都在那里。

    “民?”张良眉头已经皱了起来。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昭娖记得以前看的电视里李二凤就经常念叨着这句话。拿出来用她丝毫不觉得有不妥。

    “莫不是子房先生认为长公子扶苏继位后可施行仁义之政?”昭娖想起陈缺曾经说过长公子扶苏仁爱的话,她的话语里毫不留情的带了讥讽“长子扶苏已被发往上党跟着蒙恬监守长城去了。”

    这对儿到时候还挂在一块呢。

    “你从何处得知的?”张良问道。这时候信息难通,而且长公子被派往上党这个消息恐怕也得经过一段时间后才会传到齐地。张良记得她是从楚地入齐。而且是会稽出发,会稽离秦更远。

    昭娖立刻闭了嘴。

    她立刻用毫无廉耻胡说八道的精神,伸手一指蔚蓝的天空,“夜观天象所得。”

    **

    项伯身体痊愈后,打算离开昭娖一行人。

    “总不能再添麻烦。”项伯道。手边是已经收拾好的行李。

    “项叔父可是要去会稽?”昭娖问道。

    “嗯?”

    昭娖眨了眨眼,双手在袖子里动了动稍显局促不安。

    “瑜私下觉着……或许梁叔父那里可以去。”

    项伯回过头来看着她,“项梁叔父在会稽颇有贤名,就连郡守也要让他出力一二。”

    “但……”

    “无事……郡中君子心胸宽广,从不过问往事。”昭娖双手拢在袖中脸上带着笑。基本只要六国旧贵不惹事,那些郡守就睁一只闭一只眼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况且若是有事,自家兄弟在,总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