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见到半头青白发丝相掺的瘦弱男人吃力的耕地。按道理来着一般家里有青壮劳动力的话,这些半老的人一般做些轻松的活计。

    “这……怎么?”昭娖抬起手臂指了指那边。

    “先生不知道?”郭石的话语里有些惊讶的意味,“前段时间郡守又要寻服徭役的丈夫。上次征发才没多久,那里去寻人?”郭石叹口气摇摇头,“为了凑集人数,连那些还没来得及裹头的孺子都被塞进去充数了。”

    郭石的话引来昭娖惊奇一瞥“这也可?”

    “还甚不可?”郭石语气里带着不满,“秦法酷厉,不通人情。亭长为了凑足徭役自然要耍些手段。就算是没来得及裹头,只要不是十岁稚子就成。”

    昭娖听完不禁抬头望向另外一片没有人耕作的田野。

    “做阿父的也就算了,偏偏少子比之前更要命。”四周无人,故而郭石敢大胆直言。“这赢姓果真都是比猛虎还要凶猛!”

    黔首们对秦贵族并没有多少直观感,但是繁重的徭役和赋税压的他们喘不过气来。于是不管自己看没看到过那些远在咸阳的贵族,就把心中的怨气扣在他们和郡守之类的秦官吏身上。

    而这时候咸阳的那些公子公主们,其实日子也并不好过,二世登基之后因为自己年纪轻轻根基尚浅,上台之后连连诬陷那些公子公主们不臣。十二个公子在咸阳斩首示众,十个公主在杜陵被肢解而死。

    始皇的血脉被剪的日益凋零。

    “子曰:苛政猛于虎。”昭娖说道。她之前听从楚地来的楚人说过,秦始皇在泗水捞取周鼎未果,从南郡到湘山的时候,突起大风,差点让秦始皇不能渡江。他认为这是湘君也就是湘夫人作怪。竟然命令三千刑徒把湘山上的树木全都砍光。

    湘夫人是楚地的女神,不敬湘夫人想必也是警告旧楚的那些贵族不要轻举妄动。

    昭娖唇边挑起一抹略带嘲讽的笑。没错,楚人在秦始皇活着的时候的确在明面上没有什么动作。可到他一死,那可就真的说不定了。

    楚人出了名的难驯服,越强压制就反弹的越厉害。

    春风拂面,昭娖一下子凝神朝远处的青山望去。

    “先生在望甚?”郭石见她看着远方看得入神,不禁好奇问道。

    “远处青山甚是怡人,不禁多看了一会。想起家乡了。”

    “先生家乡何处?”

    “家乡啊……”昭娖浅笑“寿春。”也是原来的楚国国都郢。

    **

    等到她在外面走一圈回来,才发现张良已经回来了。昭娖在下邳并不算特别喜欢到处走,所以呆在家里的事情居多。有时候张良从外面回来,她还会心血来潮的学那些妻子迎接丈夫归来的样子欢迎他回来。虽然不是学的像模像样,但是她每次抬头都能望见他眸子里的笑意。那双眸子立即就叫她的心跳慢了一拍。

    在张良面前,昭娖一向是不怎么喜欢逞强装强势外加男人婆。她本来就不是天生的强势性格,在张良面前也乐意就和个平常的女孩子一样。

    但是也仅仅是在他面前罢了。

    正当她走到离张良居所不远处,就发现门外站了几个甚是面生的侍从,这些侍从面容干净神情恭谨,很明显已经跟随伺候主人几年。并不可能是张良新买来的仆从。应该又是哪位前来拜访,卷帘外的桃花开的正好,粉红的桃花瓣随着春风纷纷落下。底下的那篇土地上落英一片。

    这种美景并没有持续多久,二世皇帝将自己的兄弟姐们杀戮干净后,又要重新修建因赶修皇陵而暂停下来的阿房宫,大量征召兵丁守卫咸阳。导致咸阳仓里的粮食不够用,二世又从全国各地调征粮食和喂养宫廷狗马禽兽的饲料,押送之人必须自己带干粮,咸阳四百里之类不许吃这些粮食。法度更是比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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