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兵和兵车迅速向项籍带人撕开的口子拢去,赶在秦人反应过来合拢缺口之前杀过去!

    “喝——!”昭娖劈砍下一名秦兵的首级。此时她心中根本没有任何害怕可言,在战场上就是用敌人的鲜血和生命来彰显自己的价值。项籍在前面用一条条秦人的生命和人头向他身后的兵卒证明着他的勇武和无敌。在杀戮中几乎是战栗的快*感重重包裹着每一个人。

    项籍身边扬起的血雾极大的刺激了楚军身体里的嗜杀因子。

    项梁派来的后续部队迅速涌到项籍等人打开的缺口里,土红色的大旗上的项字在秦军的黑衣黑甲中格外醒目。

    待到后续部队杀进秦军,追上项籍及其他的骑兵队伍。昭娖这才稍稍恢复一下神智。手臂已经因为厮杀变得麻木。但纵然如此她也不敢放松半分。在战场上一旦松懈得到的就是个身首分离的下场。昭娖还不想自己的头沦为秦兵论功行赏的工具。

    浓厚的血腥味道在她鼻下凝聚,昭娖深深的吸了一口这腥臭的空气。眼睛盯着被众人踩踏得不成人形只能被称上肉袋的秦兵。

    这就是秦末。

    她这样告诉自己。

    项籍这种近似于匈奴的进攻方法给项梁造出空隙。待到鸣鼓收兵。昭娖都想不起来自己杀了多少人。打扫战场有专门的人去做,还不需要劳动他们。昭娖就先跟着项籍去项梁的幕府中,一入幕府,就见着项梁一身楚甲站在沙盘前。沙盘上是亢父和周边地区的地形。

    沙盘上还有几只黑红小旗,想来应该是秦楚两军的阵地。

    昭娖微微抬头用眼角余光一扫,发现幕府中除项梁以外还有其他几名将领。其中有一个脸上还有刺字。

    昭娖跟在项籍身后叉手行礼。

    “末将告退!”见项籍进来,其他众人告退。在项梁点头后皆退出幕府外。

    “阿籍。”项梁唤了一声。项籍抬起头来,露出笑。脸上的血迹方才擦拭干净。项梁手在侄子宽厚的肩膀上拍了拍。转头看向项籍身后的昭娖。

    “子瑜也来了。”项梁笑道。

    “臣拜见武信君。”说罢她叉手垂首。

    “不必如此多礼。”项梁对昭娖道。旧楚贵族大多凝结在项梁的周围。盱台的楚怀王虽名为楚王,但手中并无权力。昭娖虽然与楚王同姓为楚公室之后,但却是跟着她继父一道在项梁军中效力。被人视作项梁一系。已经与楚怀王关系远了。

    “今日你那般打法,当真是不要命了么!”项梁走到幕府中漆案后坐下,皱紧了眉头问道。

    问的对象自然是项籍,项籍在今天根本就不是在骑兵的掩护下杀向秦军。披坚执锐一人当先。虽然这是勇士所为,但并不是项梁想要的。虽然这次作战楚军得利,但侄子的这种不要命的打法实在不是一名大将所为。

    “‘凡人论将,常观于勇。勇之于将,乃数份之一耳!夫勇者必轻合,轻合而不知利,未可也’,将才不在勇而在智。我平日教你的那些都全忘了么?”

    昭娖知道方才项梁说的那番话出自《吴子兵法》里的论将篇。不过她好像记得,项籍年少时学兵法曾经学了一点就不学了,曾经差点把项梁气的背过去。

    话说……项籍真的还记得那句话的出处么?

    她转头去看项籍,果不其然在他眼里瞧见了满不在乎和点点的疑惑。

    是在想项梁那番话的出处吧。昭娖在心中默默扭过头去。

    “轻视兵家合众结阵。你迟早得吃这亏!”侄子眼里投射出的满不在乎和疑惑让项梁喉咙一口气堵在那里,过了一会才顺过来。

    “秦军重结阵,行动僵硬如同一条僵硬不懂的肥虫。”项籍见叔父动气答道“多习古法,我军知道,秦军也知。行军摆阵秦军更知!不如跳脱于古法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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