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道,“秦人性情彪悍,不下死手难以震慑。子瑜又何必为这种事情烦心。”

    阳城县已经不是项籍的第一次屠城,早在襄城,项籍就下令将襄城里的军民全部坑杀。对于这种事情虞子期自己都是见惯不怪了。

    昭娖一口气憋在喉咙口,最后她一双白眼都欠奉。

    “民不畏死何以死惧之。”半饷昭娖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屠城固然是震慑敌军的一种方式,可是又不是全歼秦朝主力,那种震慑除了把自己名声搞臭之外,昭娖还真的想不出有多少太大的功效。

    所有的作战方略基本上都是由项籍一人决定。那些将领们立功的方向渐渐的变得也只有从杀敌这方面来争取了。

    项籍在士卒中比较受爱戴,他会走进那些兵卒中对着受伤的士卒落泪。这种景象昭娖这一路有幸见过两次。感觉项籍这种做法和吴起有些异曲同工之妙。

    刘邦却并不认同项籍的这种做法,虽然让士兵奋不顾身奋勇杀敌主将的作用很重要。但真正能激发出他们内心的只有功名爵位。霸道尚功,即使拉起大旗反秦,刘三心里对秦国的那一套军功还是比较赞同的。

    这些兵士心里最大的**就是能够捞取个功名,让自己和家人能够过上好生活。想要他们奋勇向前只需满足了他们就是。

    重赏之下必有死夫。

    不仅仅是最底层的兵卒,就是那些谋士将相莫不如此。只要满足他们心中所愿所想,他们便能为己所用。不必用这种手段。

    不得不说,从张良辅佐他的那段时间里,刘三学的最好的就是这个。

    这种想法他也只会放在心里嘟囔嘟囔。面上对项籍的从来只有恭谨和服从。

    傍晚天气凉爽下来,就连帐篷内的那些将领也会走出来转几圈透个气。

    昭娖也不能例外,远处就能瞧见刘季麾下的那些将领和刘邦手下的樊哙等人光着膀子大口喝酒,喝到兴头上还甩起膀子跳起舞来。项刘大军联合攻秦,两人都属于项梁麾下,现在他们都是沙场上的兄弟,刘邦自己都坐在那堆群魔乱舞的人里头。

    昭娖不想也被拉进去,所以选了个不容易被发现的位置,看着刘邦喝得叮咛大醉,站起来把身上的破单衣一甩,口里吆喝着沛县的调子在空地上跳舞起来。

    周旁的人大笑者有之,指点者也有之。这个沛县小小亭长也不在意那些笑声是否善意或者是嘲笑,自顾自的跳得乐呵。

    昭娖在远处看着,突然身边有人走进。她一回头就瞧见陈平走来,和军营里露背膛腹的军士不同,陈平身上的深衣整整齐齐。

    “陈陈君子。”昭娖自觉和陈平的交情不算深,但也喝过几次酒算是有几分情谊。她向旁边挪了挪,给他让出一个地方来。

    陈平顺着她的视线正好望见那厢跳的正欢的刘邦。

    “沛公倒是好心胸。”观望一会后,陈平如此说道。“或许将来有一番作为。”

    的确,能面对众人如此之多不知善恶的笑声,刘邦能毫不在意。这等心胸倒是难得。陈平身材颀长,面容昳丽。路过的兵卒们都忍不住偷偷瞧昭娖和陈平两眼。

    看了一会,两人觉得闹哄哄的也没太大意思,停步观望一会也就散开了。

    陈平没有多少回自己营帐的想法,他似是无意的走在离昭娖有几拳远的地方。即不显得疏离也不显得过分亲密。

    夏季,军营里的男人们大多是衣衫不整,光着膀子的多的是。男人一多天气一热,最容易的就是打架斗殴。军营中有军法管束,私下里却是大家都没怎么注意的事了。

    昭娖突然听见黑暗中传来低低的拳脚落在**上的声音。换做平常她懒得管,但这几日连续的厮杀高度绷紧的神经和炎热的天气让她的性情变得有些焦躁易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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