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院子里,见着的便是昭成带着嘲讽的眼神,“那等庶民亏得汝放在心上。”在贵族眼里庶民的性命的确还不比自己养的那些犬马。
“如今我们……”昭娖苦笑两下“也都是庶民了。”
虽然躲过了被秦军俘虏,但是过往的荣华富贵早已经成了过眼云烟了。如今的他们和庶民又有什么区别?
昭成眼神一凛,但发现也说不出任何反驳她的话语来。
这一年燕国亡了,就算燕王逃到了代地还是逃不过秦军的铁马金戈。
没有锦衣狐裘的冬日甚是难过,昭娖头一次知道什么叫做只能窝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感觉。虽然屋内燃起了柴火,但是还是不能完全将寒冷驱走。
这下子真的是要靠发抖来取暖了啊。昭娖扯了扯身上的包裹的衣服哆哆嗦嗦的朝着手心哈了一口气。
此时她已经觉得自己的脑袋昏昏沉沉,两只鼻孔也要出不来气了。
缩在她身边的昭成此刻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的身体在颠簸中就被伤到了,再加上天气寒冷再无以前那般优渥的供养,身体便是一差再差了。
他靠着昭娖不发一言,精神萎靡,似乎也只有一口气了。昭娖此刻没有心思去管他,满脑子的就是‘自己该不会被冻死在这里吧’的想法。
后来这两个人干脆就倒在一堆了。等到郑氏和昭座进屋便是看到两个孩子倒在一起不省人事的样子。
一番慌乱之后,两个孩子悠悠的醒转过来。郑氏守在旁边要不是多年来的涵养撑着,现在恐怕也哭红了双眼。
昭座脸上的伤口看来十分狰狞,他看了看两个刚刚醒过来的孩子。
“无事?”
“孩儿安好……”昭成的脸色苍白着,虽然他想表示自己真的安好。但是还是有气无力。
昭娖直接又闭了双眼直接睡过去了。这一睡就当真出了事。当晚夜里两个孩子便是起了高烧,浑身滚烫。
若是换了以前,郑氏定会命医者巫人尽力医治祝告。奈何现在他们早已经成了庶民除了自己亲自去求那些鬼神别无他法。
楚人好鬼神,行淫祀。
大小事情不论身份贵贱,都好问过鬼神。荆楚之俗,疾病不事医药,惟灼龟打瓦,或以鸡子占卜,求祟所在,使俚巫治之。
现在巫医无处去寻,郑氏只能咬牙按照楚地的风俗顶着寒风徒步至河边,一稻草绑成人偶模样放逐在河水中,以求河神将作祟的鬼神带走。
当她走回家,还没到筚门前时,留守在家照看两个生病的孩子的鱼却冲出来。鱼满脸慌张,不等郑氏开口训斥,鱼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女君——”鱼的声音在这寒冷得冬季竟然显得有几分凄利,“主昏厥矣!”
此言一出,郑氏瞪大了双眼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鱼,“贱婢——竟敢妄言!”高尖的女声卷在寒风中无尽的凄凉。
鱼跪在那里冲着郑氏一个劲的叩首,眼泪满脸,“奴女实在不敢欺瞒女君啊!”
郑氏听到这里,径自绕过还在跪着的鱼向屋内冲去。
夫妻俩的房间内,陈缺正在照顾昭座。他听得身后声响,边转过身来。见得是郑氏便让开了身。
陈缺的居所是里昭座家最近的,所以鱼一开始也是向他求救。
“夫君,夫君?”郑氏扑到昭座面前,看这儿躺着的没有半点动静的丈夫,郑氏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下来了。明明她离开的时候人还好好的啊。
陈缺在一旁看着,安慰的话语也不好在这个时候说出口。昭座的身体其实也在南方被瘴气给侵蚀了,再加上一路上颠沛流离,更是雪上加霜。前段时间遭秦人侮辱之事心中郁结。况且此时的吴越也不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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