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或是灯下黑的糊涂虫?不,从来没有。如简飞扬这种人,从来没有任何侥幸心理。不然,他们走不到今日的地步,更不会有寿终正寝的那一天。
是从军以后的警醒?还是简飞扬戒备心太重,很难对外人敞开胸怀?——若是后者,他还能无条件的信任,实在是太难得了。
贺宁馨十分重视这份信任。肯掷千金重一诺,彼此肝胆相照的,不止有男人,也有。
她将头在简飞扬怀里拱了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又轻轻抱住了他的头,低声在他耳边安慰他都了,你再也不会过那样的日子……”
简飞扬把头埋在贺宁馨脖子后面,深深吸了一口气,抱紧了她,道我。我需要,慢慢适应。这些年,无论在外面带兵,还是回到国公府,我都不敢有半丝松懈。”
如果有人无论在外面,还是在家里,都是全副武装,长了,当然会受不住的。就如一根皮筋,松松紧紧才是常态,若是一直崩得直直,迟早有拉断的一天。
贺宁馨虽然不简飞扬为何在家里也不能放下警惕,可是她明白,现在她是这个家里的女主人。如果她不能将这个家经营得让简飞扬这个男主人放下戒心,她就不是一个称职的女主人。
而简飞扬对这个家如此戒备,当然跟他的娘简老有脱不开的关系。
想到简老,贺宁馨忙从简飞扬怀里挣出来,对简飞扬道快起来吧。咱们起晚了,让娘和姑母、弟妹她们久等了。”
今日是新婚头一日,要去堂上敬茶认亲的。
简飞扬却懒洋洋地起身,拿了个大迎枕靠在背后,含笑看着贺宁馨手忙脚乱地起身找衣裳,道不用着急。我娘病着,也得病上几天起不来床吧?贺宁馨听了这话有异,回头看了他一眼,道我是嫡长媳,如果娘病了,我当然得要陪侍床前,侍奉汤药。”言下之意,就没陪您老人家“新婚燕尔”了。
简飞扬倒没想到这一层,愣了半天,才道……那就让她早些好起来吧。”好象他是药王神,想让人生病就生病,想让人痊愈就痊愈。
贺宁馨便确定简老这“病”,其实不是简老一个人的问题。
“好了,先起身再说吧。”贺宁馨哄着简飞扬穿衣裳。
十几年来头一次,简飞扬站在床前,让另外一个人靠近他,给他换上中衣。又套上右衽交领的天青色长衫,系上犀牛皮白玉为扣的腰带。腰带上垂下一只比目鱼佩,同贺宁馨身上的一只一模一样。——正是贺宁馨的嫁妆之一。
等简飞扬穿戴好了,贺宁馨才对外面候着的丫鬟扬声道抬些热水进来,国公爷要洗漱。”
扶风应了一声,忙去小厨房吩咐。
小厨房的人早就烧了水等在那里。
听见国公爷房里终于要水了,婆子们都高高兴兴地舀了水到大桶里,抬着去了里屋的净房。
贺宁馨觉得全身酸软,也想泡个热水澡。悄悄跟扶柳说了,让她去厨房再去要两桶热水,她要沐浴。
扶柳见自家姑娘只yī'yè之间就将姑爷收服了,十分高兴,笑着点点头,出去又要热水去了。
厨房负责烧水的婆子见又要了热水,个个面色奇异,鬼头鬼脑地互相使了个眼色,偷偷笑了。
简飞扬洗漱好了,便在里屋坐着,等贺宁馨沐浴完了,再一起去平章院的堂屋里去。
扶柳去里面服侍贺宁馨沐浴,扶风去了前面的院子里传话,说国公爷和再过半个时辰就了。又问了一声伺候简老的芳影,问简老可是好多了,可不可以去坐着喝茶。
芳影一听,便国公爷改了主意,笑着回道扶风略等一等,我去问问老。”
扶风笑着点头,在外间候着。
芳影进了里屋,对坐在炕上描红的简老道老,国公爷和要敬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