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笑着安慰裴舒芬:“夫人这是头胎,胎像略有些不稳。不过也算寻常,想是夫人身子弱,所以养得还不牢靠。头三个月静养之后,应该就无碍了。”说着,又给裴舒芬开了一堆保胎的汤药。

    裴舒芬不敢大意,取了方子,又去药房按方抓了药。

    从外面回来,裴舒芬便使人将楚华谨的东西索性都送到方姨娘的院子里,言道她身子不舒服,以后不能伺候侯爷了,让侯爷继续去各院子轮值去。

    方姨娘也很奇怪。她们前几天才刚刚商量法子,让夫人别歪缠着侯爷,夫人这边就发话了。难道夫人的耳报神那样灵验?

    另外三位姨娘也都知道了,一齐来到方姨娘的院子问东问西。

    方姨娘摊手道:“你们问我,我问谁去?我一向不过是夫人说什么,我就做什么,从来没有乱打听的份儿。”又问齐姨娘:“齐姐姐的大夫请得怎样了?”

    齐姨娘心知有异,哪里敢再去荐大夫进府,忙道:“跟我娘家说了,不过暂时没有寻到好的,还是以后再说吧。”将请大夫之事轻轻略过不提。

    楚华谨回到府里头,听说裴舒芬让他以后去轮值,又说身上不舒服,也松了口气。——再被裴舒芬歪缠下去,楚华谨觉得自己还不如死了的好。

    晚上楚华谨就径直歇在了方姨娘的院子里。

    等到半夜,裴舒芬便闪身进了自己的琅缳洞天,按照大夫的方子,又将药量各减了一半,用了琅缳洞天里面的药草,给自己做起保胎药来。

    很快,贺宁馨便从自己的须弥福地里,看见了裴舒芬做的保胎药,也从那面镜子里,看见裴舒芬狂喜的神情。

    “终于怀上了。”贺宁馨笑得意味深长。

    她将自己二楼架子上一个小玻璃瓶子装的药丸拿了下来,托在手心里,眯着眼看了看,道:“又该你们立功去了。”正是她以前做过的“绝精丸”。

    贺宁馨拿了这瓶“绝精丸”,又从自己的须弥福地里拿出来一小罐自己做得腌梅子,将里面的梅核取出来,又将“绝精丸”一粒粒放了进去,捏捏实,将丸药挤碎,同腌梅子融为一体。

    花了一下午的功夫,贺宁馨终于将这坛加过料的腌梅子做好。

    第二天,贺宁馨给安郡王府送了帖子,请安郡王派上次给单先生做过小厮的缇骑女番子过来一趟。

    中午的时候,那位女番子来到镇国公府,贺宁馨将那坛腌梅子递给她,笑着道:“要麻烦你再跑一趟宁远侯府,将这坛腌梅子,亲手送给宁远侯。”又教了她一番话。

    那位女番子什么都没有问,笑着接过小坛子,屈膝行了一礼,道:“镇国公夫人放心,属下一定给夫人办得妥妥当当的。”

    贺宁馨对这位缇骑女番子的本事当然很放心,而且缇骑经过整肃,现在能留下的人,自然都是可以信任的。

    那位女番子又换了小厮的衣裳,背着个包袱,装作是远道而来的样子,风尘仆仆地来到宁远侯府。

    她以前跟着单先生做小厮的时候,同宁远侯府外院的人混得都很熟悉,外院看大门的门子也不例外。

    看见是她来了,那位门子忙让她进来,殷勤地问道:“小哥来了?单先生会不会回来?我们侯爷问过好几次呢。——还特意叮嘱门上的人,说是一有单先生的消息,就要立刻来报。”

    那位女番子拿出一锭银子悄悄地塞过去,笑道:“麻烦大叔了。”

    那位门子的两眼笑得眯了一条缝,忙道:“小哥跟我来。可是赶巧,我们侯爷正在外书房呢。”

    那位女番子扮作的小厮便跟着门子,来到宁远侯府的外书房。

    楚华谨听说是单先生身边的小厮来了,宛若喜从天降,赶紧开了门让她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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