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贺宁馨的分析,也有些不安,起身在屋里走来走去,道:“我们简家世代忠良,为圣上赴死的人不计其数。就连我爹,也是为了如今的圣上而死……”
贺宁馨看着简飞扬在屋里走来走去,有些眼晕,低头喝了一口茶,垂眸道:“宁远侯府何曾不是世代忠良,怎么到了老宁远侯手里,就变成这个样子?——其实很简单,此一时,彼一时也。”
人心都是会变的。特别是在那样无上荣光的权势诱惑之下,不是每个人都如简飞扬一样,拥有百折不挠,贫而不改其志,苦而不折其腰的赤子之心的。
简飞扬回头,看着贺宁馨的侧影,有些不确定地问她:“我对圣上也从无二意。圣上不会不晓得吧?”
贺宁馨仍然低着头,轻声道:“当然晓得。不然不会差你去做这些机密的事。只是从圣上让你做得事来看,也是既用你,也防你。——从来都是两手准备。”
简飞扬有些头疼,抓了抓头上的发髻,苦恼地道:“那怎么办?早知道我装病好了……”
贺宁馨灵光一闪,抬头看着简飞扬,抿着嘴笑,夸赞他:“说得好!还是你比我聪明,怎么想出这样好的法子,真要好好奖赏奖赏你!”
简飞扬没有反应过来,问她:“……我说了什么法子?我什么法子都没有想出来啊!”
贺宁馨起身走到简飞扬身边,拉了他的手,往内室走去,道:“从现在开始,你给我装病。”
简飞扬嘴角忍不住的上翘,道:“……也好,这样我可以名正言顺、正大光明地大白天都待在内院……”
大齐朝的男子,一般白日里不进内院,以免被人诟病。
贺宁馨觉得自己额头上又挂上了两条黑线,回身敲了简飞扬一下。道:“别打岔,我说正事呢!”
自此以后,简飞扬便开始逐步“生病”。
许是山居着了凉,听说先是有些头疼,然后胃口不好,紧接着又开始断断续续地发热。
贺宁馨和简飞扬在西山半山腰的别庄住了一个半月,请了好几个太医过去给简飞扬诊脉,甚至惊动了宏宣帝。亲自传了太医院最好的太医宋医正,去给简飞扬诊脉。
宋医正的到来,算是给简飞扬的病正式定了诊,据说是积劳成疾,早年军中的旧患复发。整个人憔悴了许多,连说话都有些有气无力的。
贺宁馨抹着眼泪过来跟宋医正叙话,担心地问宋医正,简飞扬的病会不会影响子嗣,说自己忝为简家的宗妇,却没有给简家传宗接代云云。
宋医正便安慰了贺宁馨半天,又分别给她和简飞扬诊脉,想开一些有利子嗣的方子。给两人补一补。
谁知这一诊,便诊出贺宁馨已经有了喜脉的消息。此时简老夫人的三年孝期刚过,对身染“沉疴”的简飞扬来说,实在是莫大的安慰。
贺宁馨有了身孕,就不能继续住在山上了。
两人便赶紧收拾东西,同宋医正一起回了京城镇国公府。
回到京城里面,宋医正跟简飞扬和贺宁馨分道扬镳,自去宫里给宏宣帝复命。
宏宣帝听说简飞扬病得确实很沉。若不好好保养,日后说不定连马都不能骑,十分惊讶,很是伤心感慨。
宋医正走后,宏宣帝心里翻腾不已,看不进去折子,便摆驾回到内宫。
宏宣帝先去皇贵妃那里坐了坐。跟她说起简飞扬的病。
皇贵妃听了宏宣帝话,心里也不好受。
上一世,简飞扬被流放之后,没几年就过世了,据说就是当年军中留下的旧疾复发。难道这一世。他还是逃不过这种夙命?
“好在他的夫人已经有了身孕,希望她能一举得男,给镇国公府传宗接代。”宏宣帝跟着叹息了一声,告诉皇贵妃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