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姨妈哭过打过闹过,总是不能让他去好好地读书进学。好在大齐朝里赌坊也是一处正经生意,如果能去赌坊里做个荷官,也是能养家活口的。就是聂姨妈自认聂家是书香门第,拉不下这个脸来,宁愿去举债度日,也不让聂维去赌坊谋个正经差事。

    聂维从上次一别,也有好几个月没有来过贺家。这次借银子,二太太看了他就心烦,让人拿了五两银子打发他去了。

    二姑娘贺宁羽一直有话要问表哥,趁了她娘二太太去大堂姐贺宁馨那边探病的时候,赶紧追了。

    贺宁羽和聂维是亲戚,从小就熟识。此时后头还跟着丫鬟婆子,两个人便慢慢往二门上走,一边走,一边随意闲话。

    贺宁羽见后面的丫鬟婆子落下一大截,大概是听不见和表哥了,才压低了嗓子问道表哥,你这阵子去哪里了?一直都不见人影?姨妈担心得不得了,寻了我娘好几次,一说起你就哭。”

    聂维苦笑了一下,没精打采地折了一根柳树条,往地上随手击打,闷闷地道我出去避风头去了。——你母亲和我娘让我做得那事儿,我总觉得不地道,说了她们又不听,只好躲起来了。”

    贺宁羽停住脚步,站在树下,微微偏头扫了身后的丫鬟婆子一眼,见她们也都住了脚,等在离这里两丈远的地方。

    “表哥,你真的不想带大堂姐……走?——你不是很喜欢她吗不跳字。贺宁羽轻声问道,脸上有些绯红,到底是姑娘家,“私奔”两个字还是不好意思说出口。

    聂维回头深深地看了贺宁羽一眼,又转过头去,将那折下来的柳枝远远地抛过内院的围墙。

    “表哥,你不?”贺宁羽追问道。

    聂维背着手转过身来,半边棱角分明的侧脸映在傍晚夕阳的余晖下,如同上了一层金边,更加英俊动人。

    贺宁羽的脸更红了。

    聂维定定地看着贺宁羽水灵灵的大眼睛,半晌才把头转开,看向远处的亭台楼阁,轻轻叹了一口气,道是我了。当初小姨让我去接近你大堂姐的时候,我就应该一口回绝。——我不想害人害己,误了我们两人一辈子。”最后这句话却是回头看着贺宁羽说得。

    贺宁羽的心怦怦地跳得厉害,过了好一阵子,贺宁羽才有些慌乱地嗔怪他道就算你不愿意带她走,可你也不要把她推到水里去啊。——差点要了她的命。”

    聂维十分诧异,忙低声问道这是回事?我当日根本就没有到你们家来,而是直接去赌坊里躲了几日,会把她推到水里?”

    贺宁羽心里一沉,后退两步,连声音都有些嘶哑起来你说?当日,不是……不是你做得?”

    聂维上前两步,想伸手拉住贺宁羽,手伸在半空中,又颓然地落了下来,赶紧解释不是我,绝对不是我。”定了定神,聂维又眯着眼打量远处贺宁羽的丫鬟婆子,沉声道那日我娘和你母亲,本来是打算让我……带了你大堂姐私奔,这样闹出来后,她就不得不嫁给我。可是我左思右想,觉得这种事做不得。做了,就害了你大堂姐一辈子。我没出息也就算了,还要拉着一个无辜的女子一起下水,我做不出来。”

    贺宁羽撇撇嘴,嘟哝道大堂姐说不定心甘情愿呢。你又不是看不出来她对你……”

    聂维微微笑了笑。他今年也有二十二岁,一般人家这个年岁的男子,都已经娶妻生子,他却至今高不成,低不就,让他娘很是头疼。

    贺家的二太太李氏是他嫡亲的姨妈,可是嫁得也不比聂姨妈好。对聂家的这对孤儿寡母,想要照拂,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当年一个偶尔的机会,贺宁馨在二房跟着二太太厮混的时候,见了聂维一次,对他很有好感。

    二太太李氏灵机一动,觉得他俩正好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聂维家没银子,大房有的是银子。如果能让的外甥娶了大房的姑娘,不仅聂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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