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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在院子里的木凳上坐下来,阮泱泱把头发上绑着的布条解下来,为了扮符合这个年龄,所以才会把头发弄得有些乱。是挽起发髻的,可是又过于平民化了,甚至平民的有些低级了,那种下层人士。
那些布条的确是掉档次,但也符合她现在涂抹的有些黄的脸。
把长发重新捆绑起来,阮泱泱又看向那个男人,他还拄着拐站在那儿呢。别看真一副冷漠脸吧,可又真的挺懂规矩的,知道她的身份,站在那儿不敢靠近。
“这个规矩,是怎么形成的?是这城里,某个势力定下的生存规则么?”她不理解了,十分不理解,因为没有什么逻辑。
一个城市里,可以有各种各样的盛行,规则,风俗,各种稀奇古怪的她也不是没听过。可是,能定规则定到头发上去的,就真的是匪夷所思了,无法理解。
“是这样的,在大约十年前,墨府少将军每日坐着高辇在城中行走。但凡进入他眼睛里的,头发梳的不顺不整的,都会被墨府的人抓住。强行的剃掉头发,然后打发到寺庙里去。那一年之中,城里被强行剃光了头发的人,多达千人。也就是从那时起,城中的人,不管是男女老少,都会把自己的头发梳的整整齐齐。这是一个不成文的规矩,从未在明面上提起过的规矩,但实际上城里的人每个都熟知。尽管这么多年来,墨府少将军没再做过这种荒唐事了,可是余威犹在。”他解释,而且解释的特别仔细。
一听墨府少将军,第一时间想到的自然是那个冒牌的墨楠奚。
可是十年前,那时候,墨府少将军还是魏小墨吧。
那时他父亲还掌权呢,权利并没有被冒牌的墨楠奚父亲夺走,权利仍属于魏小墨他们家。
他是少将军,那做下这等荒唐事的,肯定就是他了。
果然是妖精啊,小小年纪就开始祸害人,直至如今,威力还在。
虽是荒唐,可时至今日仍旧在这都城留下这么深的影响,想想又很是好笑。
这时,大门从外被推开,一个面黄肌瘦的姑娘回来了,右臂上还挎着一个篮子。
她应当也是没想到家里来人了,瞧见了阮泱泱,还愣了下。
不过,后知后觉的,她好像明白过来了,关上了门,快步走过来,把手里的篮子放到地上,之后先行给阮泱泱福身请安。
“不必多礼,在外不易,辛苦你们兄妹了。”他们俩是真兄妹,长得就有七八分相似。
阮泱泱并不知这张氏兄妹之前在谁的手底下做什么样的工作,但看起来,他们俩是没有武功的,连断了一截腿的张家兄长都没有功夫,就是个普通人。
如此普普通通,潜伏在这都城,的确是十分合适。
张家的妹妹,闺名唤作小娇,她这身板倒是配这个名字,真的很是娇小。
张家的兄长,大名张桥,那断了的一截腿,缘何断了,未知。
他们俩在都城的这段时间,风平浪静,背景造的好,天衣无缝,住在这附近的百姓,也没人怀疑他们俩这看起来很孤苦的兄妹俩。
小娇在院子里煮茶,不是那种多好的茶,较为粗糙。
但煮出来,味儿还不错,飘在院子里,清新的很。
煮好了,盛在粗陶杯子里,茶汤颜色还是不错的。
阮泱泱就坐在院子里,浅浅的品茶,一边等待着其他人的到来。
不过,他们进城的速度还真是慢,也不知路上会不会遇到什么。
阮泱泱对邺无渊是有信心的,可是其他人……她还真心里没把握。
天色逐渐暗下来,小娇已经开始做晚饭了。四周的邻居也都开始了,炊烟袅袅的,东夷都城的这个时节,夜里是有些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