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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府那些女眷带来的小插曲很快就过了,就连庄喜乐也将那些事抛诸脑后,因为庄郡王的身子开始急速的恶化,已经到了躺倒床榻上不能动弹的地步。这日后半夜,头顶淅淅沥沥的雨停了下来,外面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庄喜乐躺在床榻上睁着眼睛看着蚊帐,其实也没有想什么,就是心里沉甸甸的,脑子里也闹哄哄的,睡不着。
到了后半夜她忽然起身轻轻的吐出一口气,伸手重重的揉了揉自己的脸,下床喝了一口水,侧首看着外面的天色,这个时候距离天亮还早,想着左右也睡不着不如去看看她祖父,不晓得祖父现在睡的香不香。
自己找了一声衣裳换上,头发随意归拢在一起,拿过的门边的灯笼点上,轻轻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天很黑,刚下过雨的夜里带着两分微凉,她哆嗦了一下,身子快速适应了这微凉的夜色提着灯走近了夜色里。
灯笼的光照着前方到道路影影绰绰,廊顶上的瓦偶尔滴下来的水滴落在地方发出‘滴答’的声音,让这夜黑更显静谧。
她住的屋子离着主屋并不太远,出了她的小院再穿过回廊就到了。
主屋里亮着灯火,院子里守夜的下人不敢歇着,同样年迈的明管事就靠在屋内的墙边打盹儿,听到细微的脚步声当即就睁开了眼睛,侧首看了屋外的天色,“郡主,这天还早,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明伯,我睡不着,您老也是上了年岁的人怎么能在这里守夜,趁着还有时间您再去睡会儿,我来守着就好。”
饶是她的声音已经压的很低,还是惊扰到了里面的人,当庄良峥走过来也让的明管事去歇着时,明管事很是吃惊,“您是何时来的?”
他竟是一点不知,还守的什么夜。
庄良峥淡笑一笑,“有一会儿了,去歇着吧。”
见这里已经有了两个人,明管事也没推辞,他这老骨头也受不住,该歇一歇了。
进了门,庄喜乐径直走向了床榻,屋子里有别于门外的微凉清新的空气,带着的一丝寂寥,庄喜乐心想,原来屋子也和主人一般,主子强盛的时候它便带着两分威严,如今主人虚弱,它也消沉了起来。
“你祖父睡的还好,昨日又用了一回药。”
‘药’指代的是什么,庄喜乐明白,她现在每走一步就心里发沉,在床前站了一会儿就退了回来,“大伯,你有决定了吗?”
庄良峥半晌后才摇了头,这事太难,比让他带兵去攻打下南冀还难。
他慢慢慢的抬起眼,“喜乐,若是你,你要如何选择?”
“我吗?”
庄喜乐低头沉思,私心里她自己是希望祖父能长长久久的陪着她,但祖父这么吊着一日,就难受一日,听太医说到了最后连每一次的呼吸都是折磨。
她摇了头,太难了。
屋子里静了下来,叔侄二人就那么坐在屋子里,谁也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要说什么,知道东方吐白,庄豫东进了门两人才站了起来。
知道叔侄两人在这里守了一夜,庄豫东很是欣慰,一个是长子,一个最疼爱的孙女,到了这个时候两人都守孝跟前,也不枉他这兄弟疼了两人一辈子。
见床上的人还睡着,庄豫东上前探望了一下,示意二人出了门。
“既已是无力回天,就别搞那些折磨老人的事,知道你们孝顺,但这个时候只能听天命,接受事实。”
谁都想活着,但要看如何活着,看向庄良峥,道:“从你父亲病重就不接受府外的人探望,连儿孙都少见,这郡王府的女眷除了喜乐他也不太愿意见谁,你还没明白他的意思?”
驰骋疆场,雄狮一般的人又如何愿意让人看到他如此残败的一面,他的骄傲也不允许,至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