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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嘭!嘭……”瓷器摔在地上的声音在宫殿里此起彼伏地响起。
几位内侍缩在宫殿的一角,话都不敢吭一声,就怕自己成了瓷器的替代品。
他的乳母遂安夫人闻讯飞快地赶了过来,一下就抱住了他,痛惜道:“殿下,不要弄伤了你自己。”
李承乾状若疯魔地发泄了一通,到底不能甩开奶娘,一屁股坐在踏上,抚着额头不说话,宫殿里一时气压极低。
良久后,李承乾才深吸了口气道:“乳母我没事,你下去吧。”
遂安夫人叹道:“太子殿下何苦为难自己,大家还是看重殿下的,否则怎么会给殿下设崇文馆,还搜访贤德,出任东宫辅臣呢?”
李承乾露出一个嘲讽的笑:“不错,这么十多位辅臣多尽职尽责啊。一天天听地就盯着孤的一言一行纠正,想把孤打造成他们要的样子,措辞一个比一个凶狠,稍有点不顺他们的意就不惜犯言直谏,多了不起?这到底是孤的辅臣,还是枷锁?”
遂安夫人暗暗垂泪,口中劝道:“殿下放宽了心,莫去在意他们便是。如今修宫殿花的是玻璃坊的私库钱,又不是国库,他们这样责骂殿下本就无理,殿下大可不必理会他们。”
其实今日遂安夫人私下找到了孔颖达劝说起不宜总是当着太子殿下的面痛加批评指责,完全不顾太子颜面。但孔颖达却表示他这样做死无所恨,根本不买遂安夫人的账。
李承乾不想再多说,只道:“孤明白,现下让孤独自待一会儿。”
遂安夫人只好起身退了下去,宫殿里的那片狼藉,内侍们已经在适才两人谈话的时间里飞速地收拾好了。
李承乾摆摆手:“都下去。”
“是。”
过了会,李承乾站了起来,往自己的寝宫走,那里外面还跪着一位令他又爱又恨的人。
他的身影一出现在殿门口,赵贵便迎了上来:“殿下,你来了。”
李承乾问:“他还跪着吗?”
赵贵回:“一直跪着。”
李承乾叹了口气:“请进来吧。”
赵贵去了片刻又转回:“殿下,他……他晕了。”
李承乾心里一紧,下意识地就要抬脚,又忍了下来,冷笑道:“那就拖进来。”
赵贵暗暗吞了口气,心想真要把那位弄伤了,到时候恐怕大家都要被迁怒,于是吩咐了两个人抬到殿内光滑的地板上才开始“拖”。
李承乾冷冷道:“取桶冷水给我泼醒了,这么厉害还演什么苦肉计。”
赵贵踌躇了一下道:“这……”
李承乾抬眼看了他一眼:“怎么,连你也要反驳我?”
赵贵忙不迭道:“不敢,不敢。”说着便打了个手势,令候在外头的人去提了桶冷水,但他不敢直接兜头浇,只取了一瓢洒在那人脸上,只见那人睫毛颤了颤,似要醒来。
李承乾看着赵贵的动作也没说什么,心里那股气却散了些,起码自己的内侍是很明白自己的。他挥了挥手,赵贵便退出了殿外,顺便带上了殿门。
称心昏昏沉沉间猛然觉得冷冷的冰雨袭来,一个激灵就转醒了过来。眼前是一双淡黄色绣龙高头鞋履,普天之下只有太子可穿。
称心挣扎了一下,没能起来,便索性仍躺在地上。一恢复神智,他的膝盖就痛得厉害,估计已经肿胀不堪了。
因为家里给他订了门亲事,所以他就被罚跪了。
其实对于亲事他根本没有想法,可笑家里的几位却以为他深受东宫器重,可以一飞冲天了,迫不及待要为他张罗亲事以做联姻。他没有反对也是想看看李承乾的反应,结果,他跪了一夜,丢了半条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