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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饱喝足后,苏木与林一诺分开,走到东厢客房,在水盆前洗漱完毕,脱了外衣,四仰八叉地躺在席子上睡觉。隐隐约约间有萧声传来,他也不懂欣赏,只觉得极为婉转舒缓,十分催眠,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另一边的院落里,乌云飘至,遮盖了大半个夜空,林一诺坐在石凳上,沐浴着稀薄的月色,拿着一支洞萧正吹奏。

    那箫音奇妙之极,回旋婉转,似有一人在一面吹箫一面行走般忽高忽低,忽轻忽响,悠远绵长。萧音再转,有种既压抑又愉悦的情绪,仿佛在倾诉着谁人心底的秘密。

    箫音倏歇,林一诺嘴角忽而一笑,耍起了《林氏天刀》,他的身姿极为俊逸,洞箫在夜色下幻出重重青芒。

    今晚的他似乎摸到了刀法精髓的边,人萧合一,成为了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那是一种言语不能形容其万一的奇妙感觉。在他身周如有一堵铜墙铁壁、无形却有实的刀气,以他为中心向四周压迫出去,压得一旁的青草树木皆弯下了腰。

    他的刀法看似没有半点花巧变化,但却又充满了千变万化。

    奇变突至。

    黑暗中忽然来一老者,手里提着刀,“铮”的一声,那刀似活过来一般朝着林一诺就攻来,庞大的气势封住了他所有退路,大有要把他劈落刀下之意。

    “锵”!

    林一诺适时掣出洞箫,只见老者的刀如影而至,在丈许内变化万千,每一个刀路都似摸透了林一诺的心意一般,用刀至此,已臻出神入化之境。令其完全无法捉摸老者会从哪个角度攻来,仿佛自己出的每一招都撞在他的刀路上,令人生出颓丧之感。

    面对如此强敌,林一诺反激起更强的斗志,一双从来都迷蒙的双眸迸射出从未有过的光芒,如夜空中最闪亮的星,牢牢锁住老者的身形。

    灵虚身法全力展开,周旋于老者身周,觑准了时机,在敌刀旧力用尽新力未生之时,体内真气狂涌至洞箫,往前一劈,迎了上去,大有同归于尽、以伤换伤的一往无前之势。

    “当”!

    一刀一萧交击。

    林一诺闷哼一声,连退数步,一口腥甜在喉间翻涌,但亦锁住了老者的所有后招。

    老者骤然收刀,不再乘胜追击,大笑道:“好!很好!诺儿刀法有成矣,虎父无犬子,不愧是大郎的好儿子!”

    林一诺把手里已然崩裂的萧丢了,揉了揉胸口,苦笑道:“师公老当益壮,这一手刀法已致化境,某差之远矣。”

    此人正是卧在门房的老头,姓徐名阳字太白,乃是林阀的座上宾,也曾是闻名天下的四大高手之一,林父林无缺的授业恩师。

    徐阳从林父幼时便教其武艺,伴其成长。自林无缺横死后,他便心灰意懒,厌倦了争斗的生活,金盆洗手,再不闻江湖世事,只隐居在野,一直到谢玉致带着林一诺拜请他一起上浮云山庄为止。

    徐阳对待林一诺并不像对其父一般悉心教导,只偶尔兴致来了才会点拨一二,但这样的次数也极少,似今日这般更是从未有过。

    在对战过程中,林一诺根本没感觉对方是考校,反而像是生死之战一般,刀刀逼命。不过打过这一场之后,他对《林氏天刀》的领悟又上了一层,生死之间的领悟远非自己独自琢磨可比。

    林一诺不禁问道:“师公,若某刚才接不住那一招,您的刀是否仍会落下?”

    “这是自然,若是接不住,说明你这么多年都是花架子,趁早去了武功,安心在家待着,别练了,也别入江湖,平白送了性命。”一边说,一边人已飘远,身形如鬼魅一般恐怖。

    “咳咳咳……”

    林一诺踉跄着往前走了几步,早就听到动静被吵醒的苏木已经奔了过来扶住他,咂舌道:“想不到这位看门大爷武功这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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