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
他们终归是败了。
所有士兵撤退,天正也终于可以回家。
这时的他,不过是瞎了一只眼而已。
送天正尸体回来的,是他最为信任的手下。
他和天正一样,无父无母,亦无妻无子,因此打算余生追随天正。
但,就仿佛上天开的玩笑。
在归家的路上,两人路过了一处被战火洗礼过的荒村。
这里被流民占据,所有人都饥肠辘辘,有的人甚至在看向其他人时都眼冒绿光。
天正的手下并不想管这种事,战争年代,这种事情实在太过寻常。
但天正并不认同。
“若人人事不关己,那这世间何处不是地狱?”
他只留下这么一句话,随后,便掏出了所有的干粮和盘缠,赠予了那些流民。
并且和手下驻留了几日,为那些伤残的人们铸造了临时的住所,以供遮风避雨。
就这样一路走来,他们遇到了许多被战争摧残的人们,也见到了许多因为饥饿和病痛而疯狂的可怜人。
干粮和盘缠在一开始就送光了,接下来的路,他们能帮则帮,实在无能为力,或是为时已晚的,天正也会驻足,将其好生安葬。
手下并不理解天正的做法,现在的世道人人自危,善良才是罪过,经历过战火的天正竟然还这般幼稚,着实令人失望。
但也不得不说...或许也正是因为如此,自己才会死心塌地的追随吧。
就这样过去了半个月,天正和手下饥肠辘辘,茹毛饮血,甚至啃食树皮和干草度日。
他们一路助人,却未见什么人来助他们。
这个时代,人人自危,所谓善者,才是真的愚蠢。
最终,就在离家还有几个山头的地方。
他们步履蹒跚,仿佛再多走一步都会昏迷。
就在这时,一群山匪出现。
他们手握生了锈的兵刃,甚至有的还穿着残破的战甲,上面染着血,显然是从尸体上扒下来的。
这些人都并不瘦弱,甚至有些膘肥体壮,油光满面。
只是那眼睛,个个血红,不像是常人。
这个年头,哪怕是地主都不可能吃的如此油光满面,哪来的家畜供他们食肉?他们...个个都吃过人!
战...战!
即使离了沙场,也到处都是纷乱和臭血。
天正和手下早已饥肠辘辘,连站立都困难,又怎么去战斗?
手下很快便受伤昏迷了过去,只留下天正一人还在手握兵刃,顽强抵抗。
就快到家了...就在山的那边。
归家的执念驱动着天正如同枯柴的身躯,挥舞着刀锋。
身体已经虚弱到即使中刀都流不出多少血来...
这是战斗?不...这是蹂躏。
是一个虚弱的残兵,面对十余壮硕山匪的绝境。
但不知多久过去...
天正的手下醒了,他竟未死。
而他睁眼后看到的场景,让他此生都难以忘却。
那是比之沙场都不弱分毫的地狱,那是比之战鬼都更加令人战栗的背影。
虚弱的如同枯枝,断了一腿,被斩了一臂!
天正的身体却依然屹立这,他独臂仗剑,脊梁无比的挺拔。
在他的身旁,十几具几乎被剁碎成泥的尸体四处泼洒。
这惨烈的战斗,即使没有亲眼所见,也能想象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