恺撒深吸了一口气。

    这个结论实在是太令他感到震撼了。

    他是不喜欢那些所谓的有血缘关系的亲族,恶心,虚伪,他从来不屑和这些人产生什么来往。尤其是在他母亲的那场葬礼上,那些人几乎是将一场由教皇亲自举行了弥撒的葬礼变成了一场欢庆派对。

    他永远也会忘记自己在葬礼上使用言灵·镰鼬时听见的,那群混蛋在葬礼后于地下室举行的喧闹欢腾的圣餐,完完全全就像是一场盛大的庆祝,庆祝他母亲的去世。

    他们当时还不知道恺撒已经觉醒了言灵·镰鼬,以为把餐会的地点安排在地下室里再小心地掩上了沉重的隔音木门就可以无所顾忌,肆意狂欢。没想到常人看不见的镰鼬会从门缝中“滑”了进去,那么轻盈那么薄,就像纸剪的蝙蝠,掠过长长的走廊和微寒的夜色,飞进森严的教堂,飞过烛光的荆棘,趴在他的肩上,送来它刚刚捕获的猎物。

    一句话,猎物是一句话。

    那句发生在地下室中的对话在几秒后穿越不可思议的长距离来到男孩的耳边,“小孩子就是这样的,会多愁善感一些,不过总会长大”。

    而后这个黑影信使立刻扑动膜翼返回地下室,再去猎取新的话。

    仅仅是一句话当然没什么意义,但很多句话组合起来就不一样了。

    成千上万的镰鼬往来于地下室和教堂之间,它们坠落在男孩的肩上,密密麻麻地把整个地方遮蔽了,好像愤怒的马蜂把入侵者的身体整个铺满那样。

    “你们准备火化她的尸体?”碰杯的声音。

    “古尔薇格这个姓氏总算是结束了,就让一切都化为灰烬吧,明天火化。”淡然沉稳的男声。

    “恺撒已经在那里趴了三天了,没关系么?”

    “小孩子就是这样的,会多愁善感一些,不过总会长大。”

    “我觉得他还是很依恋母亲的,为了和那女人交流,他甚至学会了手语。”

    “他要是号啕大哭我会觉得自然一些,可你注意他在葬礼上的表情了么?那可是他的母亲。”

    “小孩有时候就是那么奇怪,即便他有无与伦比的血统。可不用担心这些,每个奇怪的小孩都会长大。”

    镰鼬们落在他的胳膊上,恭敬地曲着两腿和膜翼爬行,如奴隶在主人面前那样,把自己的猎物恭恭敬敬地送到他的耳边后再离去。

    每个镰鼬都带回一句话或者一串笑声,于是奢华晚宴上一丝一毫的声音都延迟几秒钟后复现在男孩的耳边,甚至那些男男女女的心跳声呼吸声,都被捕获送来。

    如果有人能看见这些信使般的黑影,那将是至为震撼的一幕——辉煌的米兰大教堂此刻就如一个蝙蝠洞,黑色的影子来来去去如大潮,有些则在恺撒的头顶盘旋组成了巨大的黑色漩涡。

    被黑影们遮蔽的恺撒静静地聆听,身旁伸展出成千上万的黑翼,神圣的教堂仿佛变作魔鬼祭所般的禁忌之地!

    “在震怒之日

    世界将化为灰烬,

    大卫和西比曾这样预言。

    当审判之日来临,

    对一切严格地衡量,

    世界会怎样战栗。”

    恺撒的耳边忽然回荡起了当年葬礼上,那些人对他母亲死亡的庆祝,尖厉扭曲,此起彼伏。

    那是《安魂弥撒曲》的第二节——《震怒之日》的歌词。

    那如神威、火焰和雷霆般的高歌,不仅仅是写来哀伤的悼亡,同时也是审判的歌!

    浑厚的男声,如如雷电穿行在漆黑的云层中,又像是末日降临的审判。千千万万的天使飞翔在天空中,高歌神的威能,白色的羽翼遮蔽天和地。

    那是庞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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