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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我帮你问问。”中年男人走出办公室,没过多久又进来笑着说:“找了一辆,在院子里。”

    夏红军跟着走了出去,看到院子里车竟然愣住了。

    卧槽!

    竟然是一辆驴车!

    那头黑色的小毛驴撩着橛子,鼻子里喷着热气。

    中年男人笑着告诉他,他们单位人员下乡基本上都是坐班车或者骑自行车,有的时候也坐乡亲的毛驴车。

    好吧,入境随俗。

    夏红军把行李扔到驴车上,一屁股坐在后面,挥手和中年男人告别。

    “同志,坐好,走喽......”赶车的老头一扬皮鞭,在空气中发出清脆的响声,小毛驴就埋着头,“驾、驾、驾”走了起来。

    县城不大,很快就出去,前面是一条泥泞的小路,上面还留着残雪。

    赶车的老头穿着羊皮袄,头上裹着白毛巾,操着一口浓重鼻音的本地话,当他听到夏红军是从燕京来的大学生,专门来捻子乡实习教孩子,顿时变得更加热情,他自我介绍说姓孙,是捻子乡前沟村人。

    “额(我)们那个地方穷啊,包产到户前老百姓连饭都吃不饱,娃们更早早就让去干活挣工分,这几年光景好了,娃们想上学了,可没好老师啊,学校条件差,老师呆不住,纷纷都想法子回县城,去别的乡......”老汉说着叹了口气。

    “我不是听说后沟村小学有个叫杨为民的老师一直坚持教书吗?”夏红军用一种试探的口气问道。

    “杨老师啊,那可是个好老师。”老汉听了赞不绝口:“本来是个民办老师,后来考上了公办,就在前年过年前听说已经调到县上教书,却不知道怎么滴又不走了,这一呆又是两年。”

    前年过年?

    夏红军记得那个叫刘宝的学生给他写信,刚好就是那个时段,那本《乡村教师》发行不久。

    这时候,昏黄的天空又开始飘飘洒洒下起小雪,夏红军感到有些冷蜷缩在身子坐在驴车上。

    这鬼天气!

    夏红军不由得嘀咕了一声。

    热心的老汉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个狗皮帽子硬扣在他头上。

    “来,大后生,喝点酒暖暖身子,自家酿的包谷酒,别嫌弃。”老汉又拿出一个掉了漆的行军壶,喝了一口扭过头递给了夏红军。

    夏红军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来对着嘴咕咚咕咚喝了几口,一股辛辣立刻从食管一条线传到胃里,身子顿时感到暖和起来。

    老汉哈哈大笑,接过夏红军还回的酒壶,又喝一口,竟然大声唱起来。

    听见干妹唱一声,

    浑身打颤羊领牲。

    你吃烟来我点火,

    多会把你的心亏着。

    上河里鸭子下河里鹅,

    一对对毛眼眼照哥哥。

    煮了豆钱钱下上米,

    路上搂柴照一照你。

    清水水玻璃隔着窗子照,

    满口口白牙对着哥哥笑。

    ......

    ......

    歌声高亢悠扬,回荡在山谷之中。

    夏红军的心情也顿时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