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家,娶了当地的一位姑娘,成了彻底的特区人。

    崔天浩有着北方人的豪爽,和李彦成的性格很相似,再加上李彦成干活也勤快,对他这个师傅也很尊敬,两人很快就熟了,吃饭的时候经常凑在一块。

    现在正是黄昏时刻,落日的余晖洒在整个城市,如同披上了一层淡淡红色。

    好美。

    虽然在山里,李彦成也经常看到夕阳,但是今天在这钢筋和混凝土筑成的“钢铁森林”上空,别有一番风景。

    他旁边的崔天浩大声突然说道:

    西风烈,

    长空雁叫霜晨月。

    霜晨月,

    马蹄声碎,

    喇叭声咽。

    雄关漫道真如铁,

    而今迈步从头越。

    从头越,

    苍山如海,

    残阳如血。

    ………

    “师父,你竟然也会背诗?”李彦成愕然。

    “草!俺早告诉你,别叫我师父,叫俺崔哥就行!”崔天浩没好气的回了一句,然后又嘿嘿一笑:“别以为俺初中没毕业文凭没你高,想当年在俺那嘎达,也是一名诗歌爱好者,用现在的话说是文学青年!”

    或许是触景生情,崔天浩突然来了兴趣:“彦成,我朗诵一首我初中写的诗,你听听怎么样?”说完清清嗓子背诵起来,一副深情模样。

    白玉兰花

    趴在桌上

    听钟表滴答滴答

    看窗外白玉兰花

    白玉兰花

    香能飘向天边

    白在光下若隐若现

    一周流逝

    白只飘然落下落下

    绿那春天的绿啊

    倒是沾满了枝丫……

    ….

    …..

    我的天啦。

    李彦成听的目瞪口呆。

    他真没想到这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竟然能写出这样细腻的文字。

    “师父,你好牛啊,那你为啥坚持写诗,成为一名诗人?”李彦成问道。

    “说的是屁话!诗能当饭吃?!”崔天浩叹了一口气:“当时家里穷啊,俺辍学后,仍念念不忘写作,结果呢……”

    “结果怎么了?”李彦成追问道。

    “结果和俺岁数差不多的就结婚抱娃了,我他妈的连个对象都没有!一年下来偶尔在报刊杂志上发表一首小诗,就那点稿费顶球用?连自己的养活不了!爹妈骂俺鬼迷心窍没出息,俺一怒之下折断了钢笔,孤身来到深圳…..喽,现在就这样。”

    “师父,那你现在感到遗憾吗?”李彦成小心翼翼问道。

    “遗憾个球!”崔天浩眼睛一瞪:“娶了你嫂子,在深圳安了家,又生了大胖小子,知足了!”

    “那你还写诗吗?”

    “写诗?”崔天浩楞了楞,突然又大声朗诵:

    “焊工手里有团火,

    四季炙热无法躲,

    十个焊工九个黑,

    全身上下都是灰。

    蹲地登高很平常,

    干的就是这一行。

    身上烫痕何其多,

    默默无语对谁说!”

    “这个算诗吗?”崔天浩反问。

    “这个…..算吧。”李彦成嘴角抽搐了一下,挤出了一句话。

    “哈哈…..对,打油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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