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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芳宁会找到老宅来,储穗并不意外,不过她还是让佣人把卢芳宁拦在了外边。她不可能因为这一件事情卢芳宁也是受害者,便原谅她从前做过的所有事情。
佣人出去,过了一会儿又回来,语气有些无奈,“我没让她进来,但是她还在外面等着,估计是想等你出门。”
储穗嗯了一声,慢慢悠悠的站起来,“那就让她等。”
卢芳宁一向有耐力,这个储穗清楚,要不然她不可能跟盛明镇纠缠二十多年。
二十多年都等了,那就继续等下去。
储穗在主楼前面的空地上活动了一下,随后上楼去。
这两天她都没睡踏实,晚上一闭上眼睛,过往的那些事情就呼啸而来,让她既心惊又松了一口气。
她总是会忍不住的去想,若是当年真的认错了孩子,她现在会是何等模样。
即便是并未发生的事情,可只要想一想,都闹得她寝食难安。
于是内疚感便也就更加的严重,想要尽自己所能去弥补这些年对盛城的亏欠。
储穗回到床上后把电话摸了过来,直接给盛城打了过去。
盛城那边接的挺快,开口就叫她妈。
储穗哎了一声应着,“阿城啊,你现在在哪里啊,中午要不要回来吃饭?”
盛城停顿了一下才说,“中午应该就不回了,外边有点事情,我想把我爸送去疗养院,可能要先去办一下手续。”
储穗哦了一声,“那好,那你先忙,晚上应该回来吃吧,晚上我下厨,做你喜欢的。”
盛城的语气带着笑意,“好,我晚上回去。”
随后这通电话也就挂断。
储穗对盛城如何安置盛明镇一点也不在意,事情没爆出来的时候,她还很想看盛明镇的下场,不管愿不愿意承认,她心里其实是有一些不甘心的。
但是现在,那个垃圾是死是活都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她不想再分出一丁点的精力放在那个男人身上。
储穗把窗帘拉上,随后躺了下来,晚上没睡好,这个时候便也就算是挺好睡的。
只不过睡了一会儿她又开始做梦,梦里都是从前的那些场景。
在盛城还小的时候,他也曾很黏着她,奶声奶气的叫她妈妈,倒腾着小腿跟在她后面求抱抱。
是她自己心里裹着仇恨,完全不在意孩子的想法,甚至在盛城和盛湛什么都不懂的时候,就把大人的恩怨摊开在他们两个面前。
储穗知道自己是做梦了,只是这个梦有些深,她陷进去就出不来。
盛明镇不作为,盛城在她身边得不到公平的对待,于是性子就慢慢的变了,越来越孤僻,越来越冷漠。
她自然也知道这些都和她脱不了关系,只是那个时候她和盛明镇关系越来越僵,恨意无处发泄,并且就冷眼旁观着盛城在这样畸形的家庭关系中变得越来越古怪。
储穗在梦中有些挣扎,她是后悔了的。
很多事情当时想不通透,可现在再去想一想,当年那些大人犯的错跟小孩子又有什么关系。
她作为一个成年人,出了这种事情,为什么不去找同样都是成年人的盛明镇算账,而要去为难一个孩子。
说句实在话,在盛明镇和他还有卢芳宁的整个纠葛当中,最可怜的就是盛城。
大人上有发泄渠道,不高兴了还能吵一架动个手。
可一个小孩子,只能被动的承受大人们发泄的所有情绪。
储穗在梦中挣扎不脱,慢慢的眼泪就出来了。
他在梦里一遍又一遍的对着盛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