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给谁讨债,也不说理。

    黄氏杀了你家两条命,黄氏死了,孙家父子也是你杀的,算是抵命了吧。

    那常氏,你还要杀不?”

    被宋彪这么直接的问,男人先是张了张口,只觉得喉间梗住,心里却是有万千的仇恨在翻滚。

    “这事已经了过了。”

    杀,他怎么不想杀。

    但是,他不能。

    从他语气里宋彪明确了他心情,也少了他多说别的。

    “三条人命,你也算是报了仇了。

    谁对谁错再多说也没有意义,活着的人更重要。”

    道理谁都懂,只是人心都难过。

    “回去吧,”

    来这一趟,统共就说这两句话,就是宋彪手下的人都觉得大可不必。

    男人看着走进夜色里的人,捏紧的拳头始终没松。

    直到身后传来女人唤他的声音,“相公。”

    他这才清醒,转身回去再关了篱笆门。

    第二天妇人起来做饭,在墙跟儿的柴垛上发现一个青色的荷包。

    打开看,里面是二十两银子。

    “怎么了?”

    老人看儿媳妇儿站在那里发愣,还当是又有蛇进来。

    妇人把东西给他,又说了昨夜里的事。

    老人捧着荷包半天没有说出话来,银子哪有人命重。

    后来,老人又把荷包给了儿媳妇儿。

    “留着给狗子读书用。”

    狗子是他的孙子,去年冬天里才得的,是撑着老人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宋彪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大清早,颜卿让他吃了饭回房去补觉。

    回来这些天就没有真歇过,比路上还累。

    这不,才躺下没一会儿,就有好几辆马车到了宋家大门口。

    有一人颜卿是认得的,便是当铺的苗先生。

    一共十号几个人,人都来了也不能让人等太久,颜卿只能又去叫男人起来。

    前厅里,苗先生他们一见着宋彪来立马就站起来恭迎。

    “怎么都来了,酒还没喝够?”

    宋彪打眼一扫就都认出来了,都是镇上做生意的,从前也都有往来。

    都知道宋彪是什么性子,有事也不敢拐弯抹角。

    “我们今日来,是有事求您来的。”

    那天在醉仙楼里人多,时机也不对,后来又出了那些事,直到今天他们才约着一起来。

    主要他们也是怕宋彪走了,他们真是没有别的办法了。

    其实,在看到他们的神色时,宋彪就猜到了不是来找他喝酒叙旧的。

    “有什么事都坐下说吧。”

    众人坐是坐了,但也都不敢坐实了,下人送上来的茶水也一口都没喝,谁也没有喝茶的心情。

    “我们是为曹管事来的。”

    要论与曹管事接触得最多最勤的,还是苗先。

    乍一听曹管事这个称呼,宋彪差点都没有想起来这号人。

    说他贵人多忘事还真没错,那人从前没少给他使绊子,如今对他来说还真不算个人物。

    “现在还是他掌着那几个堂子?”

    宋彪这话问的,轻蔑之意根本就没打算掩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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